那個身影,被土塵埋落著,就像阿左的記憶。那個日日夜夜在阿左記憶中不斷迴轉的身影,如今與她近在咫尺。
她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這時的大腦似乎不屬於她,竟使阿左流下了淚水。但這滴淚不再同千百年前,她是對夫君的思念與不捨。風流再次湧起,陰寒刺骨,充滿了怨恨憤怒。
“當年……”
塵中一個英氣之聲傳出,卻又被一團重氣連音橫斷,氣體範圍內,餘波不斷,如同怒江翻騰,湧浪滅生。
阿左徹底暴發了。
只見阿左原留之地再無身形,一時塵散地闊,塵中的人在震驚中與閃出的阿左直接照面。隨即他胸口經受穿山的重擊,但他並未用雙手隔擋,大地成塊而龜裂。地上枯去的草在一時間燃燒了起來,但卻沒有紅赤的火焰,反之這類詭異的燃燒,只能看得見燼塵飛散。
地上的兩個坑中,李映世與那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站起,不顧嘴角的血,李映世只顧著拍打身上的黃泥。
“右兄,悲否?”李映世又拍了拍雙手,面無表情的看向一旁的男子。
“自作的孽,吾僅悲我妻。”
男人開口了,將手中化出的長劍握住,他似乎不覺任何疼痛,在李映世眼中,這個魂化鬼的血液是一條氣,素白清亮,可謂清氣。氣血順劍鋒而淌下,這個男人將劍折斷了,又是一聲清脆的迴響。
這波鳴音化成氣波狀的劍氣,以極快的速度成圓擴散,如同劍尖點水,橫裂成霧。地上的枯草停止了燃燒,一切的溫度隨不絕之清風降下,風拂著阿左飄散凌亂的長髮,又是那般輕柔。
“不要燃魂作法。”阿右吐出長炁,溫柔的對著阿左。
他突然張開雙臂,對著狠狠盯著他的阿左,用手指向李映世比劃了個“三”,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阿左。
宋時,阿左阿右成婚前夜。
“映兄,你咋還不找妻?”
“沒用。”
“這我不認同,妻者,非你我之累,其為一切之寄所,與同一生之古絃,左兒即甚好,使我之神欲有所歸,今夜後,我命即她!”
“無知。”
“……”
阿右居堂的屋簷頂,二人各握了樽酒,酒色揮灑月明,映出阿右幸福的臉頰。他始終保持著微笑,望月感風,飲酒促興,如今他所見的一切都似她。
“映兄,仙道是什麼?為何不得廣傳?”
“仙道以魂為模體,凡士不可悟。”
“那何為魂術?”
這一發問,卻讓男人頓住了,他深吸一氣,飲盡杯康。
“亡者即知……”
“吾生有一求!”
“說!”
“若後吾與妻亡,映兄習得天法,望映兄作法,使吾妻不得魂散!”
“你可知此法予雙鬼,則一鬼永不得轉生,歸於天流?”
“吾知。”阿右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一旁沉思的男人。
“可!”
“哈!映兄當真為義兄,以三指三鳴作數!”
那晚的光輪穿刺了薄紗,清水拋亂了阿右的烏髮,他依然在微笑,他想如時臥寢的左兒也是。
阿左嶺
過去的點滴湧上李映世的大腦,望著舉在他面前的三指,聞得三次劍鳴,此時李映世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低下了沉重的頭,側眼見著已然入魔無思的阿左,李映世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無聲死寂之地呼來了咆嘯的風,圍繞著李映世,他化風成息,疾馳著,只在越過的每一地留下了一道透白的殘痕。在他眼中,卻是不動的二人在圍著他轉,隨之便愈發迅疾,終成殘體交融之勢。
阿左彈地而起,將氣運作成鞭,抽斷了餘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