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化之體,鬼之實形。修至絕行以得實體,立於愛、怨、神,心多方長路。成魂體,終不可輪迴,滅則歸濟蒼生,化作青塵……

北宋,宋與金戰前月。

“相公,我馬上能到朝上與你一同效國了!”一位烏髮齊腰,身著淡藍長衫的女子雙手挽著她夫君的手,微笑著,隨之輕輕的倚在夫君健碩的身上。她抬起頭,望著他眨了眨明眸,又釋然的躺下。

“不愧是我的娘子,有才,甚幸吶!”女子的夫君看著閉上雙眼養息的妻子,也寵溺的揚起了嘴角,緩緩移動右手,輕柔的撫摸著懷中女子的額間。

今朝他少有的在傍晚歸家,將懷中安然睡去的娘子安躺在床上後,他又在娘子身上加了床被褥,生怕她凍著。他將所有的家務雜活都做了一遍,又將娘子最喜歡的糕點在鍋灶中熱好。

他悄悄推開了房門,聽著娘子發出的小鼻息聲,看著月光下她那嬌美安祥的容顏,他又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關上門,站在木雕浮窗前,他從木雕華麗典雅的間隙中看著那冷清世俗的月。他明白,天冷起來了,邊疆的戰火也炙燙了起來,一口長嘆撥出,清流竟從他那堅毅的眸中淌了出來。

為在將來的戰亂中保護好娘子,他將打勝仗的獎賞為她換來入朝當文官的機會,他感謝皇上在眾多文官的反對聲中同意了這樣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要求,卻也不明白皇上掩袖長嘆的含義。他深愛著他的娘子與國家,也同樣相信國家會保護好為之效力的臣民。他知道,即使他打輸了,娘子也會有更多存活的時間與機會,他也有可能在那時找到亂世中的娘子,再帶她去一個可以安生之地。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這場與金乓之戰能勝的機率有多小。

將娘子贈予他的青玉系在了劍把上,終留下一張信紙於桌,離家而去。

二日寅時

女子看著一夜後已潮成糊泥的糕點,激動的端起,大口的入嘴,輕品於口中,絲絲清甜流入她蕾,她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出來。坐在桌前木椅上,淚水滴滴浸紙。

吾之愛妻:

彼時宋與金戰已起,月內吾欲行大小三場惡戰,而今國態不定,於是速請愛妻歸於孃家,等待朝令。左兒,朝中早於爛泥,入朝後僅求立身即可,切勿強求行事。今而從去,吾不知可否再度歸此,但請愛妻保定自身,若吾卒,吾當成鬼伴你風雨日夜,只求至時汝敢受吾鬼身。

阿右書

“臭男人,又丟下我!”女子雙手緊緊攥著已然模糊不清的紙,淚水將墨跡相混,只留下了二字——“成鬼”。隨溼淚不斷浸入,整張紙終是看不清了。

“你要活著回來,你若成鬼………那我就不認識你……”

宋與金戰前半月

阿右打贏了一場戰鬥,這似乎讓他看見了宋朝的希望。又是一個夜裡,他領軍歸朝,於朝中臥,待明日皇上對戰鬥最終之策。夜入三更,他卻怎麼也睡不著,月光總是照亮他娘子的樣貌,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

突然,他發現側房中竟散出了微光,似乎有二人在交談。阿右思索一時,便悄然近此。

“臣公,您說那武夫阿右的小娘子要來當文官,之後我們該如何行事啊!”

“你看不出來嗎?以朝中現在之局勢,來個文官,還是女子,多是要當犧牲品的啊!且陛下說過,以此為餌,我等還有些存活的退路。”

“什麼,陛下當真這麼想?”

“定然!豈一女子,可換大宋餘輝,此為大利大德!”

隨來的笑聲伴著譏諷,卻如火石般生燃了阿右的心火。一聲巨大的爆響從房門傳來,兩人被這一聲嚇得噎住,頓時瞪大雙眼,瑟瑟發抖。

在二人眼中,月影下這個人如同一個妖怪,強壓將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