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抵在地上。利劍鳴然出鞘,閃映著冰冷的寒鐵光。那把劍已經不知被多少金人的血洗刷,阿右怎麼也想不到,他手中的劍,竟有天會沾上自已國家的血。
二人還未來得及發出喊聲,鳴音清脆,影中井噴熱液,射滿屋頂,淌流在青石涼地,兩顆人頭齊齊的滾落在阿右腳下,卻未被他看一眼。將頭踢開,他徑直走向正門前的白粉牆,那兒倚放了一個木臺,上邊置著一尊陶佛。那一劍已經砍在了整個大宋的脖頸上,一個連自已國人都不相信會勝金的爛國,阿右也終放下了衛國之念頭。不,他沒放下,他仍還對明朝上朝的皇帝抱有一絲希望。
於房外空地上生了把火,他點燃了三支香,立在了佛前,這是他最後一眼看佛。待香隨夜一同燃至,他提起筆,以血為墨,上臺將佛一腳踢下,一酒入肚,一佛碎,一腔熱血,終為愧。提筆於粉牆,他寫下了絕詞:
爛世左右悲不春,我問天穹何覓身,
左身若炙塵火中,右定將以破蒼生。
這一夜,旁宮在大火中待至黎明。阿右混在救火人群中,又為這個國家浪費了一夜……
次日上朝
“昨夜之悲事,不必再語,二人之亡,不且成我輩士氣低落。現朕欲賞右將軍,為賀其戰功!”
“鄙將阿右,請陛下賞阿左之文臣予吾身!”
一語,全廷譁然,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麼。
“右將軍……爾欲成雙位,即武即文?”
“然此意!”
“可汝妻之位……”
“請陛下下書,吾代其位,而小女不必再成朝中之人,吾妻無能,不可同陛下定江山,遂請吾成此位,於戰我則勝,於廷我則謀!”
全場一片寂靜。
“可!哈哈哈!汝輩當效右將軍,此為真壯士!”
“報!”
“速說!”
“金軍改計,今已攻關,請陛下派大軍!”
“嗯?金人必士,今右將軍於此,眾位將聽令,封右將軍為金戰二將軍,前邊關會師一軍!”
阿右依然長跪在地上,但他卻笑了出來。唯令他嘆息之事,則是不可能再歸家同娘子解釋了。
“臣遵命——”
四日後,一封兵書至宮中。
上曰:“誅其全家,收其金財。”
在街上的阿左極力扯著一位官兵的手,卻被他打倒在地,華麗的服飾已然沾滿塵土,淚水再也止不住。
“你們還有一夜時間,明日準備上刑!”
傍晚的沉陰被厚沉的烏雲吞併,漆黑的夜時,雷雨擊打著每一位宋人的心。看著從宮裡遞出的兩份通奏,她面無表情,頭髮凌亂。夫君曾多次與她說,讓她在戰亂起時向南邊遷去,南有大江,終會盛起,但她已然忘記了。此時戰未起,火未燒,但她不但官位被夫君奪去,甚至夫君還投奔金兵,背妻叛國。
雨聲震耳,窗前燭臺上的細火不停搖曳,卻久久不滅。阿左開啟浮窗,往時柔弱的她今時竟未流一滴淚,火光搖動她對映在牆上的身影,也伴著雨影不停的同她之影滴落。
這是天在哭嗎?阿左不明白天在哭什麼?
將一串粗麻線繫於房梁,用利刀劃破細腕,伴隨直雨血同落。
她點燃了樓院,也不確保此地是否會燒盡。
雨夜雷火,這片樓院中,她終在血流冰冷中長眠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