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夢的概念,是在那夜血月之夜,爺爺去世的那一夜。從那天開始,我才真正經歷過夢境……

夢是什麼?我的畢生所學從未有過相關概念,這是至今無解的。

我看著泛紅的銅筒與身旁放置的木盒,拿起木盒,再一次開啟了它,這一次,我的呼吸不由的急促,彷彿在吸著這世間的什麼。

端起第一本,輕翻首面,夕陽已墜,暗沉的臥室內,我卻將那個如拳頭大小的章印看的清清楚楚。

一時我的兩眼一黑,大腦擠脹難耐,又一個瞬間,照亮一切的白光打散黑暗,白光如紗漸隱,我的身體如同只有一雙眼晴,看見了千里江山,水泉之音,叢草搖落,風順山移。

一切都能看見,一切都在眼裡。視線之內,四道影子恍然顯現,其中一道影率先離地向我衝來,一時間,我彷彿又有了情感感受,心不由對巨影心生恐懼。

看清來物是一條巨蛇,在離我近五個身位的時候,它張開了血盆大口,我本能的想跑,卻發現沒有腳。

“哈哈!主終於放我出來了!一聲乖柔的女聲被我聽見,但與其說是聽,不如說是感知。

漸漸的,其餘三個身影出現,一隻披著道衣的黃鼠狼,渾身毛如初雪的狐狸與一隻頂著刺叢的刺蝟。我恍然大悟,這正是在夢中的那四隻動物。我此時迫切想說話,伸手,展身,邁腿,卻沒有任何肢體支援我這麼做,比起眼睛,我又認為我似乎只有一種思維意識存於此。那隻心黃鼠狼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僅是微曲嘴角,我卻感知到了聲音:“主公,您想動?”

我壓著意識,半天發出不出音來。

“哦,您想說話!”我立馬回神,又迫切想回應。“要不,您還是從基礎開始吧……”

我生出惑意,但只覺虛無的自已身體酸緊,可我卻沒有任何實形。

“這是什麼地兒我不懂,但我教您進出,如今您已進此地,那出境之法就是認為自已死了!呸!感覺與一切無別,為一體,不存已思即可出境!”說罷,四道虛影消去,一時間我竟然不知所措。

我的意識不能重複這句活,但卻記得,這是十分戲劇的,我記得,但不能重複,只能感受,只會明白。

萬流歸宗,亡者映世,人困其思,無神歸終。

有山水映天,有沙土從泉,有花草依水,有虛息合境,一時間忘記我在這片雅境,成為穹,成為地,載千生,一生一息,以至於不再認為何物為生,何物為死,再無生死觀念,再無為人之思。

我平躺在床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呆滯著以至於未緩過神來。一切還是黑的,只是多了車鳴人喧,這是身處俗世無疑。

“我天!這就回出來了?“我猛一回神,又聽見洗衣機工作完成的提醒聲。不顧萬物,我再次拿起那本經書,今人驚歎的是,書上有字了,我看不懂出現的文字,但不知為何腦中卻直生字義:陰墨一書。

向下文看去,寫到:一法,物質境,曰身境,以修神化身,虛中煉實,強身令物,為物質之意識法。多於醒者入此,脫此世入他另世,合另世歸此世。

“我去,這麼抽象,誰看的懂啊!”我無語的放下經書,不斷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