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狗兒山口了。

不知怎的,待至那笑面屍化成了屍水爛肉,山中的夜,月光再一次照了下來。

沒了狂風大雨,我的狀態也好了許多,大抵是有了一人一狗,心裡也安定了。

“唉——狗兒祭了這乾坤,化了一籽伴金尊,湖兒平平又吹風,一石頭,摔了跟頭,一顆頭,充了湖主子的一燈籠……”我跟緊龍大爺,儘管他有些許久未洗澡的臭味,但我還是貼著他的身子。

“龍大爺,您一直在唱啥呢?”隨山調於遠澗中迴盪,我生出了好奇,從他口中傳出來的調調都很奇怪,可節拍卻又甚是抓耳,像山歌,又好似……唱大仙……

“俺也不曉得,這是俺爺擱夢裡交教的,不知啥子意思。”龍大爺說話方言腔很重,且表達奇怪,我甚至於又沒聽明白。

“您爺爺……”

“昂,俺沒見過他……哦!俺莫見過真人,只在夢裡見過。”

看著龍大爺臉上散出笑容,我明白他夢裡的爺爺對他很好,至少能比月光更閃亮且帶著溫暖的笑,早就不常見了。皎月總是冰涼的,不但沒有情意,在千古以來還總是攜走人的情,它明亮,卻留下萬千黑暗。

與龍大爺向山中走了許久,我瞭解到,當時我在大霧中消失後,墩子就一股勁的往一個方向衝,為了救我,龍大爺紛附劉大爺聽著水聲行路,而他則向我這邊奔來。他說我不幸運且不懂規矩,一個人住廟,還中了屍障;他說我們也很幸運,因為大雨壓開了迷霧,如今有很多條路能夠到達那個湖邊。

“龍大爺,您是仙人嗎?”

“嘿,還遠哩,頂多充個道士,不敢比不敢比!”龍大爺又笑了笑,十分和藹。

一時間,只覺銀落雙眸,月光被鏡面般的東西反射,異常刺眼。泉聲入夜擊石,成流遠至,清脆如銀針落地。眯起眼來,順流而望盡,一片被黑山叢樹簇起的如鏡之湖顯現,湖水淺波,甚似將銀化成瓊液倒灌其中,光亮靜美。

待龍大爺折開被細枝擋住的土路,一個稜錐物在冷光皎月中發出宜人的暖光,那是個軍綠色的帳篷,不用想,肯定是劉大爺他們。

剛想衝刺上前,卻被龍大爺攔住。

“龍依世上蒼,吟而映青霜。”只聽他衝著光亮處大喊,一會後,帳篷被開啟,兩個人向我們奔來,在月下我看清了他們的臉,是劉爺與即墨。劉大爺在距離我倆約兩個身位處停了下來,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尋找什麼。突然,只見他深吸一氣,左手猛的一下按在溼土爛葉上,隨一道透澈的清光成束湧出,用右手將氣揮開,一切瞬間暗了許多。

劉大爺吐出長氣,這才讓我倆踏進這湖邊闊地。

“劉大爺,這是在做什麼?”我問道。

“為了防走獸和一些髒東西,布了個束靈陣。”

束靈陣,形隨佈陣人之炁量,成一氣屏,過此者,倘量於其之下,則失神而暴斃,難以復醒,所謂道中至聖之陣也。

“白天行走,猛獸會多很多,這裡的動物都怕這片湖,也不知是不是和底下的西有關。”劉大爺又補充了一句,回看那泛銀的湖水。

他時不時看向湖邊的一處,眼中閃露著些緊張擔憂,似乎那曾有一個恐怖的存在。

腳步踩在的每一處都浸著水,泥與鞋粘合,發出水爛的聲響。後頭的樹林總是有細小的聲音,我的心緊張不已,所走的步子都甚是沉重,但好在我們終於到帳篷邊了。這個帳篷很大,儘管睡下九人有些扯蛋,但安全感絕對無與倫比。帳篷旁,一團火正在熱烈的燒著,於黑夜中舞動其火辣曼妙的身軀。火焰上頭架著口鍋,陳即墨說這是粥,用壓縮餅乾和麥片煮的,給我與龍大爺飽腹。

這片湖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並非是它有多廣闊,而是一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