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之中的壓力,我明顯的可以感知到這裡磁場的怪異。我們九人中,只有龍大爺臥在一邊安然無恙,其餘八人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啊……啊……”突然,那個啞巴蘇平用雙手架著自已的喉嚨,不停的發出叫聲,隨後身體僵硬著倒在了地上,瞪著雙眼不停的抽動著。劉大爺眼看情況不對,就想立馬上前,卻被龍大爺扯住了。
在他疑惑之時,眾人震驚的盯著蘇平的身子,他的血從口中如瀑似的噴出,濺至帳篷滿頂,成流向下滴落。
我們呆滯著,在火光下,蘇平緩緩的抬起了上半身,用死屍般的面容盯著眾人……
扭動他機械般的頭顱對向劉大爺,蘇平笑了起來。
“又是你啊,小娃子。”
語罷,只見蘇平身子一彈,黑血從七竅流淌而出,整個身子軟在地上,沒了動靜。
“死……死了!?”馬行至聲音顫抖著,在這個面積不大的帳篷裡,凡但出現人員恐慌,那後果不堪設想……
馬行至叫了起來,伸手去拉開帳篷的拉鍊。一時間,冰涼之感從我的腳下傳來,低頭一看,竟然是水從底下滲了進來,要知道,這可是在陸上,哪會來這麼多的水。水伴著一股腥臭,聞不出到底是什麼,我轉頭看向了劉大爺,他竟然呆在那一動不動,顯然是有些驚慌,大抵也和方才蘇平開口與他說的話有關。
磁場給人的難受愈發明顯,水已經蓋沒鞋子了。馬至遠與魯正在拉鍊處搗鼓了半天,卻沒能拉開它。
“好像結冰了……奶奶的!”魯正咬著牙,用盡氣力在開著帳篷。
一瞬間,在殘廟中的那詭異呼語再一次響起,金鐘的敲擊聲不知比之前大了多少倍。與頭顱的共振感已然要炸開它,我不停大口喘氣,艱難的看向了眾人,他們也痛苦的抱緊自已的腦袋,緊咬著牙,力道足以將牙齒繃斷。
“媽的!這他孃的是什麼聲音。”熊陽雙眼瞪的彈出,竟從腰間拔出了刀,想捅進耳朵。
“你瘋了!”劉大爺也緩過神了,搶過刀,又一把往帳篷外捅去,劃開了一道大口子,他想割開帳篷。由於帳篷屬於專業級別,布料異常難割,劉大爺使命的一刀一刀划動,愈發焦急。
“他要來了!他要來了!”劉大爺像發瘋似的,但好在被他帳篷割出了一道可出入的口子。月光如冰,正如同此刻我們的腳下一樣……
我們的腳下……是冰……
陳即墨被嚇的一語未發,扯著我的衣角。經咒詭異的聲音仍在湖中不斷迴旋,似是帶動了原本平靜的湖面,湖水呈絲狀迴轉,是要形成旋渦的徵兆。
“這是在……湖中央?!”魯正探出頭,打量著冷清的湖面。
“完了,我們驚動湖仙了,湖主人要殺了我們……”龍大爺發聲了,顯得非常恐懼。
但此時那詭異的聲音讓我們神情恍惚,接近於失去了聽覺,只有腦漿在不停的振動,迂迴如這湖水。
“嘭——”蘇平屍體的頭顱突然巨響著炸開,血液粘稠而又冰涼,漿汁濺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我們拼命往外竄,在無盡的黑暗中看著月下如巨魔般的山丘,此刻我們正處於這怪湖的中央,恐懼擠滿全身,看著旋轉的湖水將這塊湖冰扭動。
驚恐,無能,暈眩,死亡。
剎時,又是一聲巨響,湖冰裂成冰渣,瞬間化水,旋渦即成,吞噬著這片湖上的一切。冰涼的湖水從任何可能灌入的地方灌入我的身體,我與陳即墨扯著手,在湖中甩動,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其他人被渦旋吞下,捲入湖中,我也一樣,猛喝了一口腥臭的湖水,月光明而冰冷,在湖水的反射下照亮了運岸。
那站著一個人,卻沒被皎月照亮,陰沉黑暗的軀體,正隨風飄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