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錦拍了拍自已的面頰,剛將那木頭小人藏在枕頭底下,就聽見月嫿在外面喊她。
“小姐,蕭夫人讓你去前廳。”
她聽到蕭夫人三個字,愣了愣神,起身開了門,問道:“可有說是何事?”
月嫿看著她搖了搖頭,姜念錦頷首,向大廳走去,心中有些疑惑。
自她住進蕭府後,便刻意避開與蕭霽韋蘭若打照面,她厭惡他們的虛偽刻意,他們對她恐怕也沒什麼好印象。
也是,韋氏是生於京兆韋氏的嫡小姐,素來心高氣傲,她見著自已的兒媳只是個身份低微的丫頭,恐怕慪都慪死了。
她帶著月嫿,一路無言,到了前廳。
姜念錦看了一眼上首端坐的婦人。
她戴著一副紅寶石的頭面,穿著一身紫衫,眼角似乎又多了些皺紋,卻難掩她的風韻。
她低頭行了個禮,冷眼看韋氏淺啜了口茶水,輕輕放下茶盞,懶懶瞥了她一眼,開口對她道:“年後,你也要過門了。”
“是。”姜念錦頷首,掩去了微微發亮的雙眸。
她今年冬至便要及笄,年後得依著他們的安排,嫁入蕭府。
只是安排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很得意?”韋氏見她低斂著眉眼,不作聲,還以為她在竊喜。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就又聽她冷哼一聲,極為不屑道:“也是,你們這樣的小門小戶,能高攀上我們蕭家的門第,也算是祖上積了些福廕了。”
姜念錦不睬她的冷嘲熱諷,倒是將她此番喚她來此的目的給摸清楚了。
想來,是給她這個未來的兒媳,立規矩來了。
姜念錦勾唇淺笑,抬眸看向韋氏,佯裝聽不懂她的意思,只是附和著她:“大夫人說得是。”
韋氏的眸子冷了冷,見她沒什麼表情,還是不死心:“我蕭家的媳婦,可沒有你想的那般好做。”
“七出之忌我便不同你提,這最要緊的是,便是要為我嵩兒綿延子嗣。”
“倘若……”
姜念錦聽到“子嗣”二字,已經是滿頭黑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起來,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道了一句:“大夫人說的話我都明白。”
豈料韋氏竟從她話裡聽出些不耐煩的腔調,她將眉毛一橫,抓起茶盞重重往案几上一擱,喝道:“目無尊長的丫頭,你母親沒教過你,長輩說話,小輩不能插話嗎?”
姜念錦也冷了神色,憶起前世也是常常被她這般冷著臉呵斥。
她唇角掛著譏誚的笑,她好像,無論如何都無法讓韋氏喜歡她,無論是作為女兒,還是作為表小姐。
“大夫人所言甚是。”她又福了福身,抬眸見韋氏神色稍霽,柔柔地開口,“大夫人還有什麼要吩咐我的嗎?”
比起她真實的模樣,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總是更能得韋氏的心。
“怎麼?”韋氏以為馴服了她,挑著眉梢,又啜了口茶,頗有種洋洋自得的姿態。
姜念錦抬頭揚起一個張揚的笑,貝齒外露,有些晃眼。
“我好記下大夫人的話,等表哥回來了,我再一字字說予他聽……”
韋氏噌得一聲站了起來,幹瞪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姜念錦也無懼她的目光,淡淡地看著韋氏,她前世可沒少被這樣的眼神威懾,早就不怕了。
“呵,”韋氏莫名地笑了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滿眼的不屑與鄙夷,“你該不會以為嵩兒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若不是你娘……”
她的話還未盡,便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娘,你又在說什麼?”
姜念錦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