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要把它帶回去給王立心。
結果不出半分鐘,他的美夢就破碎了。
因為他走到了樹蔭下,罐子瞬間變得如樹蔭般幽暗。
葉柔柔跟在他身後,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好奇地伸長脖子去看。
發現他捧著個玻璃瓶一臉沮喪,靈光乍現,機敏地猜到是陽光沒了。
她熱心地去扯顧墨遲的外套,對上顧墨遲驚詫不滿的眼神也不惱,笑吟吟地給他出主意,“你用外套包住瓶子,陽光就不會跑出來了呀。”
顧墨遲恍然大悟,連忙又跑回陽光燦爛處,將瓶口擰開放置一會兒,又麻溜擰上,然後把外套迅速蓋上去,在葉柔柔的幫助下手忙腳亂將罐子包裹起來。
二人一齊走到顧家門口,葉柔柔停駐不前,頗為不安地在門外張望,遲遲不進去。
顧墨遲抱著外套,大步流星邁了幾步,發覺人沒有跟上,疑惑地回身衝她招手,“進來啊。”
葉柔柔躊躇一番,怎麼都不肯進去。
直到顧墨遲耐心告罄,不耐煩地湊過來拉她,她後退一步,順勢將花束塞到顧墨遲伸過來的手裡。
葉柔柔眼睛盯著花,又後退兩步,滿含希冀地環視幾眼顧家漂亮的花園和房子,不捨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把花給立心姐姐吧。”
顧墨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極了,“你為什麼不自已去送?”
她低著頭訥訥地盯著舊皮鞋,眸光暗下去,半晌才小聲道,“因為司阿姨……因為母親說我不能去別人家,我很髒,會弄髒別人家的屋子。”
顧墨遲要去拉她的動作一頓,只覺心中酸酸澀澀怪異得很,還來不及捋清自已的心情就下意識愣然道,“你哪裡髒?而且我家有鞋套。”
葉柔柔不答,只固執地搖搖頭,轉身落寞地跑遠了。
他伸出去的手凝滯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心煩意亂地縮回痠麻的手臂,轉頭去找王立心了。
顧墨遲搗鼓半天,精細地把花養在王立心房間的花瓶裡,側頭衝她笑,得意洋洋,“怎麼樣,我擺得好不好看。”
得到王立心的誇張的彩虹屁,他更加飄飄然,抓起一邊團成一團的外套,獻寶似的遞了過去。
王立心不解地接過,幾下把外套撥開,露出裡面包裹著的玻璃罐子。
她驚喜地將罐子舉過頭頂,各個角度都欣賞一番,渾然沒發現顧墨遲望見黯淡的罐子時,驟變的臉色。
等她欣賞夠,低頭正要誇他,卻發現顧墨遲抿著唇很是失落,垂著腦袋像只犯錯的小狗。
王立心困惑不解,卻扔挪動輪椅捱過去,俯身一把抱住他,兩顆熾熱的心臟瞬間貼近。
王立心滿臉感動,胳膊用力將他緊緊圈在自已懷裡,“我好開心!謝謝你送我湖水,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去湖邊玩所以特意給我送來。”
她抱著顧墨遲欣喜地左搖右晃,“嗚嗚你太好了,你怎麼這麼貼心……”
顧墨遲很少受到誇讚,陡然聽見這麼直白的表揚,頓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他嘴唇抿得更緊,薄薄的麵皮變得紅彤彤,僵硬地把手抬起來虛虛回抱住王立心。
心中驚詫,原來做這種事也是能得到誇獎的。
被顧北寒指責少做無意義的事的記憶,經過王立心這一抱,逐漸飄遠了,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窗外燦爛炙熱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