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玄莫聞言一愣,隨即抹去喬梓弈嘴邊的血跡。

她將人抱起往殿外走,淡道:“明日巳時,臣在聖安殿恭候王上。”

話落,鍾離玄莫抬腳往外走去,不曾回頭,不曾猶豫。

待鍾離玄莫走遠,鍾離京華這才在喬梓陌對面落座,“王君心疼了?”

“王上這般言語是在疑心臣下嗎?”喬梓陌如是問道。

鍾離京華笑道:“王君當年揭發了喬家的事,又詐死入宮,我以為王君早就放下玄莫了,如今看來,是朕自以為是了。”

“王上多心了,這麼多年來,女公於臣下已是故人,不然今日我也不會這般見她。”喬梓陌現在想著方才鍾離玄莫抱著喬梓弈離開的樣子,她的眼裡沒有自已,甚至從她進來,她只匆匆一瞥,似乎確定了他這個人便沒再給他半分目光了,而是焦急地看著喬梓弈,一心帶他離開。

鍾離京華沒再揪著這個不放,她從以前就知道,喬梓陌是有野心的人,情情愛愛於他不會是全部。

倆人各懷心事,終究讓方才的不愉快在沉默中揭過。

喬梓陌與鍾離玄莫是先王賜婚,倆人自小便有婚約,是以二人打小便親近,待年歲長了,這份親近便慢慢成了男女之情。 只是後來的事,喬梓陌防之不及,這才演變成了今日的局面。他痛失母親家人,還未入女公府便不得已背棄鍾離玄莫,就連這世上唯一的弟弟也在方才,當著他的面喝了毒酒,而他無能為力。至於那個人,他會讓其償還往昔、今日的一切!

而鍾離玄莫從王宮回府,一路上都在策馬狂奔,生怕懷裡的人因為一時之差,連那微弱的脈搏都停止。

早一步回到女公府的慕清羽等人見她回來便急急迎上去,還未來得及詢問宮裡的事,便被奄奄一息的喬梓弈嚇住了。

一通折騰便到了夜裡,府醫和慕清羽在裡屋為喬梓弈診治,下人也進進出出忙個不停。鍾離玄莫坐在院裡,冷荀、蒼寒、南亦風也站在她身邊。

面前跪著的玉桓嚇得大氣不敢出,畢竟鍾離玄莫可是說了,若喬梓弈出事,那她玉桓的腦袋也不必要了。

正在玉桓戰戰兢兢時,長漁便報:“女公,喬相夫緩過來了,女公現在進去看看?”

聞言,鍾離玄莫沒有半刻停留,起身便朝屋裡去。

南亦風見她離開,正要跟進去時卻被蒼寒攔住。他回頭盯著蒼寒,意思很明顯,你攔我幹嘛?

不待蒼寒答話,長漁便道:“想來女公是無暇發落玉桓了,大相夫如何處置?”

聽這話,南亦風一臉鬱悶。這讓他怎麼說?不過看玉桓一臉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已,南亦風也不好真的罰她,只能清清嗓子說:“不然就先罰款……不是,罰三個月月俸?”

南亦風試探地問出口,雖然他知道這應該是罰得輕了,畢竟這一次可是攸關人命的。可是這也不能全怪玉桓,王宮裡來接人,她也不可能不讓人去,而且聽說喬梓弈當時也沒反對,所以這事兒要說全是玉桓的責任也太牽強了。

玉桓聽他這麼說,趕忙謝恩退出去,生怕自已慢一步就被鍾離玄莫出來逮著了。

長漁幾人也似讚許地朝南亦風點點頭,其實她們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責怨玉桓。只是鍾離玄莫向來寵愛喬梓弈,今日又涉及其性命,玉桓只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是以,她們便讓南亦風來發落玉桓。一則,南亦風不會狠責於人,二則,鍾離玄莫到時即便要追究,也有南亦風頂著。

而南亦風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已被賣了,見玉桓離開就進屋裡去了,他只是單純的以為自已是家裡的老二,所以讓他來發落玉桓。

只是他剛到屋裡就邁不開腳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喬梓弈醒了嗎?怎麼大家都一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