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事發,所以與夏凜來往的信件上用的墨水時日一長便會消失,就連王印也不見了。

“王上究竟把籬國當成什麼?這一仗敗,我大籬送了三萬奴僕,八座城池,這樣的作為是一國之君該有的嗎?敗仗事小,王上可有為我國中百姓考慮過?”鍾離玄莫怒了,國事之上不容兒戲。

聞言,鍾離京華不怒反笑,“是了,女公忠的是籬國,從來不是我鍾離京華。如今……女公見到了朕與東陵的信函,既然知道這場敗仗是朕所為,女公可是要弒君代之?”

“鍾離京華!”

“鍾離玄莫!你以為你是誰?你是神,是救世主?這麼多年來,你有把朕這個女王放在眼裡嗎?籬國這千萬百姓,她們心裡是朕還是你這個女公,你以為朕半分也不知曉嗎?”鍾離京華知道鍾離玄莫要說什麼,因為知道,所以不想聽。

鍾離玄莫沉默半晌,悽悽一笑,果真如慕清羽所說,功高震主乃君臣大忌,只是不想鍾離京華竟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王上著實多慮了,臣擔不起這麼大的代價,若您覺得臣有異心,罷免了臣便罷,臣絕無半句怨言。”鍾離玄莫沒了怒氣,終究是她高估了自已,高估了和鍾離京華的感情。

然而這話聽在鍾離京華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是啊,小人之心的一向是朕,女公大義,朕如何比得!”

若是她當真罷免了鍾離玄莫,只怕籬國史書上便會多出一位迫害忠良的昏君了。

“事已至此,玄莫敗仗而歸,自請辭去安南大將軍一職。”話畢,鍾離玄莫欠身奉上兵符。

待鍾離京華接過兵符,她才繼續道:“罪臣女公之位乃先王所賜,先王曾說非臣謀逆不得削爵。罪臣不敢連累王上背上違逆先王之名,便厚臉皮佔著爵位了此一生……罪臣先行告退!”

鍾離京華聽她一口一個罪臣,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可能有些許心痛,也有些許不忍,亦或是有那麼一點後悔,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因為她知道,鍾離玄莫在乎的從來都不是身外名。

不過這麼一想,鍾離京華暗暗自嘲。鍾離玄莫就是這麼清高,清高得讓人想撕下她毫無波瀾的面具。

思及此,鍾離京華將人叫住,“王妹!你還未見過朕的王君,不如去他的宮裡小酌幾杯,此仗雖敗,但王妹確實舟車勞頓,朕與王君理應為王妹接風洗塵。”

鍾離玄莫頓住腳步,接風洗塵?她區區一個敗將,怎麼用得上王君接風,這是暗諷她嗎?

“罪臣不敢!”說著,鍾離玄莫便抬腳繼續往外走。

“王妹的喬小相夫也在王君宮中,不如與他一道回府?”鍾離京華的話毫無意外地讓鍾離玄莫頓住了腳步。

王君宮裡,喬梓弈癱倒在地,鍾離玄莫走近才知道這些年王君躲在深宮不見人的原因。任誰也想不到籬國的王君會是早已身亡的女公大相夫——喬梓陌。

只是一瞬,鍾離玄莫便收起訝色,她將喬梓弈扶起,見他嘴角掛著一抹鮮紅,微微一怔後出聲喚他。

“女公不必叫了,本君賜了相夫藥酒,相夫飲下已有半刻。”喬梓陌依舊坐著沒有動作,眸色淡淡地盯著鍾離玄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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