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鍾離玄莫會突然倒下，個個都慌了神，趕忙擁上去……
臥房裡，鍾離玄莫悠悠轉醒，許是今夜的風雪太大，她是被呼嘯的風聲吵醒的。
只是才睜開眼睛，便看見雙眼紅腫，髮絲微亂的慕清羽。在她的印象裡，除了初見那日，慕清羽從未這般模樣出現在自已眼前過。
良久，慕清羽啞聲問：“將軍服用那藥多久了？”
鍾離玄莫也不驚訝，如今若是還診不出來才奇怪。她說：“大半年了。”
“大半年……大半年……將軍瞞我好苦，我原以為悉心調養，將軍總能再撐一撐的，原來是因為那藥！”說著，慕清羽便低聲啜泣起來。
當年鍾離玄莫被毒箭所傷，多年也未痊癒，這些年來不過是靠著藥石硬撐。兩年前在戰場上，鍾離玄莫毒發，一般的藥石無法壓制毒性，慕清羽便用上百種劇毒調了一味藥，以毒攻毒之法甚有效果，但這藥鍾離玄莫也只吃了那麼一回。
慕清羽一直以來都在為鍾離玄莫調養身體，卻沒想到這大半年來鍾離玄莫竟然都在吃那藥壓毒。這也難怪前些日子鍾離玄莫有意無意地避開自已，不讓自已替她診脈。
“將軍……！”慕清羽撲在鍾離玄莫身上哭了起來，她從學堂回來便壓抑到現在。她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只能一邊敷衍著旁人，一邊忍耐著。就連守著鍾離玄莫的這幾個時辰裡，眼睛止不住落淚，卻一點聲音都未發出。
鍾離玄莫抬手撫了撫她的背脊，有些無奈，她太瘦了，這樣的她，讓自已怎麼安心離去？
良久，鍾離玄莫才問道：“馳兒……進宮了吧？”雖然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問。
慕清羽抬頭使勁擦了眼淚，“將軍是一早就知道小馳的生父是喬梓陌還是近日才知？”
“今晨進宮才知道的，不過這無關緊要，在我心裡，他是我的孩子！”鍾離玄莫想，自已早就放下與喬梓陌的情情愛愛了，所以才能這般平靜。
聞言，慕清羽卻是氣憤，“當年我來時便聽聞將軍與未過門的大相夫之間情誼深重，卻不想喬梓陌竟是這樣的人……他們竟讓將軍撫育他們的孩子，未免欺人太甚！”
鍾離玄莫瞧她一臉的狠勁兒，莫名失笑，“何苦計較，馳兒在我身邊養育大，他便是我的孩子。左右我也不剩多少日子了，等死士之事了結，我便可安心去了。”
死士……慕清羽心中一頓，死士之事如何了結？不過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罷了！
不待慕清羽搭話，鍾離玄莫便道：“清羽，你坐過來給我靠一靠吧，我累了！”
隨後，臥房中便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只是再不是慕清羽了。
而屋外的鐘離顧馳死死地拽著南亦風，他說：“煩請大相夫照顧好我母親，不必告訴她我來過，也不要問她什麼，就安安靜靜地待在她身邊，陪著她就好了。”
話落，鍾離顧馳帶著折滿踏雪而去。 長漁看著離去的背影，明明那麼小卻讓人覺得滿是滄桑。還有方才鍾離玄莫說那幾句話時讓人覺得似曾相識……是了，那般狠戾、疏離、冰冷，像極了鍾離玄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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