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風聽她說完,問:“那你為什麼要以身犯險,不能報官嗎?”
鍾離玄莫道:“不能,只有她們出來,我才能確定一些事。”
又是一陣沉默後,南亦風道:“那些紅衣人是你的人嗎?”
想了想,鍾離玄莫沒有隱瞞,她道:“那些人是我豢養的死士,籬國明面上禁止官宦王族豢養死士,但凡是高官王爵,都會豢養死士,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那她們現在也跟著我們嗎?”南亦風問。
“嗯,她們從來不會離我太遠。所以即便我不再過問朝堂之事,這些死士也將是王上的威脅,即便我死了,這些死士也會冠我之名,永遠都是我的人。”鍾離玄莫突然想,其實這些年她極少出動死士,如果當初沒有豢養這些死士,現在也能少死許多人了。
南亦風悶道:“所以你說要解決的事,就是這些死士嗎?”
鍾離玄莫道:“嗯,她們跟了我很多年,從成為死士的那一刻起,她們就再也沒有父母、丈夫、兒女。我若是死了,她們要麼殉主,要麼為我復仇再殉主,結局都只有一個。為了朝局安穩,我不能冒險讓她們去向王上尋仇,所以大概還有幾日,王上便會尋個由頭來府裡找麻煩了,那時……我會和我的死士一起……”
南亦風聽不得那個字,他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正的一等女公!”所以才會死都想著百姓,想著朝局,想著君王,唯獨沒有想著她自已。
鍾離玄莫知道南亦風的意思,她轉而道:“那天我和楚公子說話,你在一旁聽著的吧。”
雖然楚清河在女公府那幾天,鍾離玄莫幾乎都會和他說上好一會兒的話,但南亦風莫名地知道鍾離玄莫現在說的是哪一天。
他說:“我聽到了,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而且你說過喜歡我,雖然可能沒有多喜歡,但是我知道你心裡裝著的是整個籬國,能有那麼一點點我的位置,我很開心也很滿足了。”
鍾離玄莫心裡一軟,她道:“你知道為什麼東陵、梁國的君主都是皇,他們封了許多王,而我籬國之主卻從始至終都是王嗎?”
南亦風搖搖頭,說起這個他也很好奇。那個東陵的那個誰好像就是什麼七王爺,而籬國的君主也是王,他還聽到東陵那個誰拿這事在陣前調侃過。
鍾離玄莫繼續道:“因為籬國的第一任女王是為了自保才建立了籬國,聽說她很愛死去的丈夫。也許是夫尊妻卑刻進了骨子裡,她不想冒犯亡夫,是以稱王。”
“原來是這樣啊!”南亦風答了句。
見南亦風不開竅,鍾離玄莫笑笑道:“所以今日雖然是為引一品嵐衫的人來,但我也是想嫁你的。籬國女子為尊,但若是大相夫想娶我,我便嫁,懂了嗎?”
南亦風一瞬間心花怒放,他趕忙道:“我的家鄉是男女平等的,但女孩子也是嫁到男方家裡去,雖然也有上門女婿,不過不多。可不管哪一種,夫妻都是是平等的,沒有尊卑一說。”
聞言,鍾離玄莫也不驚訝,她曾聽慕清羽提過這事,那次南亦風聽見她有孕也似乎說過這話,但不管南亦風是真的來自別的地方還是失心瘋,她都不想計較了。
她說:“今生不能與我的大相夫相守了,若有來世,我把滿腔熱愛都給大相夫,做一個眼裡只有情情愛愛的人。”
南亦風也笑了,和鍾離玄莫一路聊著回了女公府。
這夜過後,王宮裡傳出女王遇刺的訊息。一時間所有矛頭都指向鍾離玄莫,鍾離玄莫倒是不怕,只是想著王上的兵快要來了,雖然不捨還是把南亦風送上了馬車。 南亦風只是抱了鍾離玄莫一會兒,安靜地和長漁離開。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鍾離玄莫心裡唯有無限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