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是被熱醒的,再醒來時,眼前景象又換了一個地,他險些以為自己又在做夢,掐了自己一把,面板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之時,他才確定了這裡是現實。

難道他沒有離開京都,溫顏的出現和謝韞的受傷都是他所做的一個夢嗎?

鄭翩帶著這樣的僥倖環顧著四周。

他躺在一張簡樸的木床之上,前面一張無雕刻的普通圓桌,好像三削兩砍就成形的兩把醜椅子,床頭一個矮矮的木櫃子。像是客棧裡最便宜的下房。

初春,乍暖還寒之際,怎麼會熱成這般?

鄭翩帶著懷疑又掐了自己一把,依舊是疼的。

“一日兩劑,忌冷忌辣,否則會落了咳疾。”

“記下了,有勞大夫。”

......

門外模糊的聲音傳來,沒等鄭翩細聽,便看見一人推了門進來,鄭翩支起身子瞧,是阿姐。

“醒了?”鄭扶勾唇一笑。

是溫顏。

鄭翩心中的僥倖瞬間被擊潰,身子一癱倒了回去,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不頂著我阿姐這張臉說話?”

溫顏嗤笑一聲,“不能。”

鄭翩不想搭理溫顏,覺得熱了將被褥揭開了一半,躺了回去。

正在仔細看著藥方的溫顏聽著動靜一瞧便走了過來,作勢要將被子蓋回去。

“你做什麼?”鄭翩覺得溫顏十分迷惑,“我躺這裡也礙你事?”

溫顏不容拒絕地掖好了被子,道:“你發燒了,還不蓋被子?腦子燒傻了我還得給你看病。費我的錢。還有你脖子上的傷,剛塗了藥,別害我白塗。”

鄭翩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自己自然探不出什麼區別,但也想到難怪自己這麼熱,感覺腦袋也昏昏沉沉,一醒來還以為還在夢裡呢。

鄭翩道:“我脖子上的傷和這場風寒是拜誰所賜?”

“你若是安分些,哪有這麼多麻煩事?”

“我去熬藥,不許掀褥子。”溫顏說完便出了門。

鄭翩躺在床上,對溫顏的所作所為有些疑惑。

他屬於一個高危人質,這溫顏?給他請大夫治病?

或許是怕他死了沒有籌碼吧。

不知不覺等到了溫顏回來。

她還真捧了一碗藥來,熱氣騰騰,是剛熬好的。

溫顏用勺子不斷輕輕舀起碗中的藥吹著,她用著一張阿姐的臉,所作所為也在模仿阿姐。

待到藥不燙後,溫顏才停下動作。

“行了,起個身喝藥。”溫顏走近坐到鄭翩床邊道。

鄭翩疑惑著接過,一飲而盡,然後忽略溫顏等著接碗的手,將碗放到床頭的矮櫃上,道:“溫顏,你怪得很。”

溫顏眉毛揚了揚,無所謂地笑著收回了手。

“聊聊正事。”鄭翩道:“你為什麼,復活我?你應當恨不得我死?”

“事實很明顯啊。你在我的手裡,微生虞、傅熹、東方訃甚至雲戈都不會輕舉妄動。這麼好的棋子,我怎能忽略?不過,令我最意外的還是謝韞,本來他應當是一個大對手的,這人誰的面子都不給,心狠手辣冷心冷面,什麼都敢做,誰料想你們居然搞到了一起,他倒成了最好對付的一個。”

“你說話這麼彆扭,什麼叫搞到了一起?”鄭翩偏離了重點道。

“難道要我講究遣詞造句?”

“……算了。”鄭翩道:“復活我?利用我?你換了一個身份,不露頭誰也找不到你了,偏出來作妖害人。”

“我向來不安分。”

“你說的豬,就是你那些中蠱的人吧。”

“是啊。你們不敢殺,只敢關,好吃好喝養的肥肥的,可不就是大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