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道:“嗯。”

語氣中滿是留戀。

“跟著公子出門真是危險。”鄭翩用溪流洗了洗臉,清醒了些。

他清醒了,也想通了。

謝韞為何連符思也沒帶上卻獨獨帶他?他在試探。

先前雨夜的試探不足以打消謝韞的疑心,或許他認為那是在京都,鄭翩不會冒險動手,所以將鄭翩帶到了京都外,再給他一個動手害他的機會。

“是挺危險的。”謝韞漫不經心道。

鄭翩想著,謝韞或許會說他們沒必要躲那一遭,但謝韞竟選擇附和他,便也不揭穿後來那群人其實是謝韞派的。

鄭翩一言不發地洗著劍,這跑了一遭,還正好讓他找到了水洗劍。

“公子,你的劍。”

謝韞也在上游洗了洗臉,接過劍後道了聲謝。

謝韞下巴滴著水珠,髮梢微溼,記憶中的肉色朦朧回憶又攀上鄭翩的思緒。

他是個混蛋,肖想謝韞的混蛋。

“也不知道後面那些人是誰,也是匪徒嗎?”鄭翩故意探道:“若是如此,那還是要剿匪,回去得派兵了公子。”

“是啊,得查查這山。”

鄭翩聽著,心想這土匪山,是不是也是謝韞千挑萬選後才走這一道?危急之下,他可以拋棄謝韞獨善其身,也可以用謝韞當擋箭牌,更可以在假意對戰後,將大戰負傷後的謝韞一劍捅了。

那群暗衛再怎麼快,也攔不住謝韞和鄭翩不足一劍的距離刺下的利刃。若他真有異心,謝韞必然重傷。

他再次將自己置於險境,用命來試探。

謝無缺,怎麼會這麼想他呢?他分明不會這樣做的。

鄭翩壓著怒氣,氣急了,又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生氣的,捂著胸口,低笑道:“公子還真是……”

謝韞疑惑道:“真是什麼?”

“真是讓我,想起了那日你沐浴的場景。”鄭翩神情一鬆,展現出從前在朝堂翻雲覆雨的態度,儼然破罐子破摔了。

此時他剛戰過,又貼過了謝韞,再加上謝韞的不信任讓他怒火攻心,正是熱血澎湃之時。謝韞的撒謊,讓他分外想挑逗一番。

他調戲之言一出,一時只餘沉默和潺潺流水聲。

謝韞沒想到鄭翩竟會主動口無遮攔地提起此事,愣了愣,才驟然道:“姜瑤!”

這是謝韞第一次神色有異,他從容不迫的外在,被鄭翩第一次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