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用的都是動物,這回用的都是人,可知她陰毒之勢見長。

第三次的人,會是什麼呢?

鄭翩靠在衚衕裡,聯想起這些看似幼稚的案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確實幼稚。”

貓戲魚鼠。

溫顏戲誰?

“咚——咚,咚,咚”

一陣遲緩有度的鑼聲傳來,緊接著一聲拖著長音的男聲:“天寒地凍——”

四更天了,鄭翩想來謝韞應當已經睡了,謝府的門也該關了,緩緩起身,拍了拍袍子的灰往謝府走。

他走到巷子,卻見朱門依舊大開。

依舊燈火通明。

“鄭謂師啊,你實在是,彆扭的很。”鄭翩看著謝府亮著的燈籠,自言自語道。

鄭翩嘆了口氣,不打算進去,他畢竟今日可以說一整日都見不著人影了。謝韞會如何?將他再軟禁起來麼?

這可不成,他還要等溫顏呢。

一來,他如今透了訊息,他如同燒缺的瓷器,謝韞再來碰,會割了手的。

二來,他已經成了一把不辨敵我的刀了。

鄭翩轉身正要離開,撞了身後的人滿懷。

鄭翩退後一步看到眼前月白色銀紋的長衫,也不需要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此時,才聞到淡淡的梅花香氣,只得心虛地低下頭。

“……”

早知不來看了,這下好了?被抓了。

兩人僵持許久,謝韞才沙啞著嗓音說話。

“……去了哪裡?”

“隨便逛了逛。”

“嗯,又準備去哪裡?”

“慶居樓。”他確實打算,回去睡在慶居樓了。

“嗯。”

鄭翩正不知道如何說服謝韞,聽他只是淡淡“嗯”一聲,更加的如墜冰窟。哪知面前忽然透出光亮。

謝韞給他讓了路。

鄭翩猛然抬頭,謝韞背對著月亮,月光的陰影籠罩著他這一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縱然看不清,鄭翩也知道他沒有什麼好臉色。

只是……

謝韞這般做,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居然肯放他離開?

鄭翩向前走出一步,想到了什麼一般,又撤了回來,取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謝韞。謝韞沒有抬手,他將玉佩塞到謝韞腰帶中後抬步離開。

“鄭翩。”謝韞道:“我沒有將你當禁臠,也沒有認為你是玩物。”

謝韞宮宴前問了鄭扶出去那日發生了什麼,終於想起來了之前隨口胡言,後又因為傅熹搬離皇宮沒來得及解釋這件事。

鄭翩聽到身後的聲音卻沒停下腳步,說了句:“我知道,我信你。”

他知道的,那些夢不對勁。

太過刻意,太過虛幻,也來得太莫名其妙。這夢不僅擾他的安眠,還會在他心底紮根,偶爾他在白日腦子清明時,也會出現幻影了。

前些天,他在幻影中回神之時,險些從背後一掌傷了符思。

只能萬幸他在出掌之前清醒了回來,也沒人發現端倪。

久而久之,他或許會傷害謝韞。

謝韞輕嗅著蘭梅混雜的香味,久久駐足於謝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