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坐在慶居樓頂樓,將毛筆擱在唇上,含糊不清地問道:“他近日怎麼樣了?”

“你一天要問十幾次!問了七天了!別折磨我了,你既然愛的慌,又為何要搬出來?還淨身出戶。”東方訃恨不能將鄭翩扔回謝府裡頭,不要整日在他耳朵邊三句離不開謝韞的說。

鄭翩把筆拿回手中道:“你不懂,我這些日子的冷淡,足夠讓無缺知道我是個冷漠又薄情的負心郎了,見到我他可不好受。”

“你自豪什麼?你又好受了?”

“長痛不如短痛。我要與溫顏決一死戰,要是不小心死了……嘖嘖。”鄭翩笑呵呵地用筆敲了敲東方訃道:“記得給我燒紙錢。”

“……不好笑。”

鄭翩收斂了笑意,抬起了一張寫著“眾”字的紙,輕輕彈了一下,紙張“譁”地響了,鄭翩道:“所以究竟有什麼東西,是溫顏的目的,而且是眾的?”

溫顏丟擲的線索,均為成群結隊的東西。

貓群,魚群,鼠群。溫顏面,怪人。都是“眾”。

鄭翩道:“那些怪人原身新的共同點查的如何?”

“早說把天機樓還給你算了,我還得天天跑腿。”東方訃一邊嘟囔著一邊取出一堆卷宗,道:“溫顏面案十三個死士,那怪人風波如今也過去了,沒有新增的。有男有女,女人居多,共三十個,都是京都人,而且都是莫名其妙發了難,有些人妻子兒子老爹老母都有,瘋了一般就往外跑。”

東方訃伸出四根手指:“四頭牛都拉不住。”

“雖然浮誇了些,但我信。”他見過那架勢,真真有十足的蠻力。

“是啊,而且部分還是平時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女子,能掙開官兵?莫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麼。”

“靈丹妙藥不知,蠱術倒是有,有些蠱蟲也能給被控制者賦予一些奇怪的能力,比如千里眼順風耳,你知不知道?”

東方訃道:“浮誇,但我信。”

“確實沒那麼玄乎,但是有些真的可以讓啞巴開口說話,聾子聽見聲音的。”

“……更浮誇了。你說你這玩意是在晤國藏書閣看到的?”

“對,但是隻有一些理論。我沒見過什麼實際的巫蠱之術。”

“實際的能讓你碰到麼?肯定他們自己藏起來了……對!藏起來了!溫顏肯定會這個東西。但你以前不是練巫蠱之術活不過三十麼?算起來溫顏比謝韞年紀還大呢,早三十了。”

鄭翩道:“說不準她注重養生方面的,薑湯在前,人參在後。”

“薑湯你懂。你就是被她一碗薑湯毒進地牢的。”

“……”

問題就是溫顏面案太醫局可以研製藥方,這怪人又怎麼看?滿朝文武有人能懂巫蠱之術的麼?

東方訃道:“對了,最近不是一堆使臣麼?說不定別的國家有幾個通曉的,你去問問那十三公主啊?”

“說的有理,可是我怎麼進大使館?雪綰在皇宮裡,我又怎麼進皇宮?”

“……所以說為什麼不做個官?我聽說謝韞也不是沒給你提過。”

“姜瑤從月牙樓出來的,和謝韞走近一些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了,受謝韞推舉去做官?唾沫星子淹死我算了,還能安生做官?”

本來做官事情就多,還要頂著風浪。倒不是他怕流言,只是推舉他,謝韞也免不了彈劾。況且小官起步,事情冗雜,總有居心叵測之人打著為民除害的旗子。說不準三天兩頭就被陷害入獄。

鄭翩又道:“你身為熙國第一富商,他們能不給你幾分薄面?”

東方訃沒好氣道:“你也知道是薄面。”

話是如此說,但東方訃居然真的能有進大使館的權利,也在這裡看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