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又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謝韞道:“走啊,回家。”

“好。”

散了宴席其實已經亥時,街上沒有什麼人了,鄭翩一個人在前面走得歪歪斜斜,時不時的回頭問謝韞他走得穩不穩。

“很穩。”謝韞說道。

謝韞有很多話想問鄭翩,又不知從何問起。鄭翩最近實在是奇怪,又什麼也不肯說。

鄭翩在前面領著路,沒走到謝府,卻走到了觀星臺。

謝韞皺著眉頭,觀星臺臺階太多,他是不太想讓這個醉醺醺的鄭翩上去的。

謝韞拽住了鄭翩,“不上去了。”

本以為他要鬧一番,鄭翩卻只是點了點頭,便在最下面的臺階坐好了。

鄭翩仰著頭看黑夜中灼灼發光的星河,謝韞看著他。

鄭翩坐得很端正。

在河邊那夜同賞星空之後,至少他沒見過鄭翩如此規矩。但是近日,他真的規矩很多,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乖順又每日緊張兮兮的少年,像什麼都在意,又像什麼都不在意。總覺得他和鄭翩中間,有了一堵厚厚的牆。

“你在擔心什麼。”

鄭翩回頭看著謝韞,彎眼笑著道:“沒什麼呀。”

謝韞看著他的眼眸中如泉水閃爍,是含了淚,醉到如此,他還是不願說。

“你沒必要自己承擔。”謝韞神色認真,道。

“嗯。知道了。”

鄭翩話是說知道了,但神情沒有半分動容,是打定了主意不說了。

一直到鄭翩看得眼睛酸澀,眼皮打架睡了過去,謝韞才抱起他往謝府走。

……

次日。

太子云止來了。

雲止說的是因為皇城附近有幾個怪人想來商討,但這等事情他不需要親自造訪謝府。

唯一的緣由,無非是看上雪綰了。

謝韞和雲止嘮了半天,鄭翩在屋子外閒逛,閒逛了一會發現太冷,又回了霜居。

霜居不同的窗戶,可以看到謝府大門,也能看到阿姐的院子,這書房是謝韞修的,鄭翩尋思著之前怎麼自己沒想到呢。這麼一個樓,縱覽府中全域性。

鄭翩坐在二樓的窗戶上,一條腿搭在窗臺,一條腿垂在外面晃啊晃。

看到阿姐將沒有琴絃的琴身劈成了好幾塊,好幾個帶著弧度的木頭已經成型。在石桌旁還有許多不知道何時弄好的長木條,阿姐手中還在雕刻著什麼。

鄭翩知道的,阿姐會做些小木偶玩意。之前他們流浪時,阿姐會雕刻一些可愛的木偶,彈琴時就放在前面,有些聽琴的人見到了覺得歡喜,有意者也會買回家。

鄭翩想起了雲止所說的怪人,換了當乞丐時買的衣服,拿好曾經東方訃給他的書和自己的抄錄,下了霜居出府。

去了慶居樓等著東方訃。

不知為何,天機樓總部已經被東方訃藏了起來,縱是謝韞也尋不到蹤跡,他也不想問。

“稀客。”東方訃道。

鄭翩淺淺笑了笑,“最近皇城不太平?”

“是,昨日才有的訊息。”東方訃道:“皇城外總有幾個怪人,圍著城牆又抓又撓,就算士兵拖開了,也會在鬆手之時立刻撲過去。不聽人說話,也不知道痛。已經抓進牢了。”

“嗯。”

“嗯?就沒了?”東方訃食指敲敲桌子道:“你沒什麼想法?”

“昨日的事,都抓到了牢裡。我能有什麼想法。”

東方訃:“你和謝韞,不能進去?”

鄭翩:“……”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