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鄭翩止了淚才小聲埋在謝韞懷中道:“你怎麼知道的。”

謝韞道:“朝夕相處,如何不知?”

“你又沒有見過活著的鄭翩,如何辨認。”

謝韞拍拍鄭翩的背道:“我見過你的,你小時候我見過,你意氣風發推翻暴|政時我見過,你發瘋地找你姐姐的時候我見過,你死去時沉默的模樣我也見過。”謝韞道:“但我當時只是覺得,此子天下無雙,僅此而已。”

最後一句也就是,謝韞曾說的,只是欣賞鄭翩。

“你怎麼見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呢。”鄭翩小聲抱怨。

謝韞笑道:“不告訴你。”

鄭翩絞盡腦汁回想。

小時候?莫非是在皇城?那他不至於不認識一個叫謝韞的人。

推翻暴|政,這不是還是皇城?

找阿姐,這他哪裡都找過,更加廣泛了。

死就不用說了,屍體都曾運進謝府。

鄭翩忽然鬆開謝韞,看著謝韞的眼睛,謝韞垂眸見他眼眶微紅,心生憐惜。

鄭翩又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謝韞笑道:“大抵是你初見傅熹之時我就懷疑了。你與傅熹所言,實在不像一個知州之子,你又說讓我別叫你的名字,種種跡象令我更加確信。直到鄭扶此事,我才敢斷定你就是。”

鄭翩頓時身體緊繃,道:“那、那你是何心境?姜瑤忽然不是姜瑤了……”

謝韞捧著鄭翩的臉抵額道:“姜瑤不是姜瑤,我身邊卻始終都是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分別呢。”

謝韞又柔聲道:“正因為對你影響頗大,我才想自己解決此事。不是有意瞞你。”

鄭翩道:“無缺,我們一起解決可以嗎?”

謝韞微笑應下,“是我獨斷專行了,抱歉。”

鄭翩聽進了謝韞的話,去買了幾隻簪子和糕點賠罪,溜到後院鄭扶的居所,鄭扶呆呆坐著看著那半幅茶百戲發愣。

鄭翩走上前道:“鄭娘子,昨日多有冒犯,抱歉。”

鄭扶聞聲抬頭,嫣然一笑道:“無需掛心,姜郎君,請坐。”

鄭翩將賠罪的禮物三推四推推了過去,鄭扶抬頭面露難色。

鄭翩道:“鄭娘子可有心事?”

鄭扶道:“姜郎君,你知不知道誰是謂師?多虧你,我昨日忽然想起來這個名字,多謝姜郎君。”

鄭翩聞言有些許內疚,若不是他咄咄逼人,鄭扶昨日也不會如此痛苦。鄭翩道:“鄭娘子說的是已故定安公的表字。”

“已故?”鄭扶抓住了重點,又道:“對啊……他們都說我是定安公的姐姐。謂師便是定安公麼?那便對了……多謝姜郎君解惑。”

鄭翩感覺飛浮懸空的心終於沉了下來,笑了笑。

鄭扶又問:“那姜郎君可知驃騎大將軍是何人?先前我進宮時他一直盯著我,有點凶神惡煞……姜郎君不知道也沒關係……”

“其實,鄭娘子聽一聽《玉簟安》或許會有共鳴,這曾是鄭娘子所作。上闋寫的是那驃騎大將軍,下闋便有關定安公。”

鄭扶點頭道:“多謝姜郎君,我即刻去聽。”

鄭翩見鄭扶沒有疑問了,正欲便起身告辭,鄭扶又扭捏道:“姜郎君……聽聞姜郎君與謝丞相相處如同夫妻,對不住,我在此處會不會多有叨擾?若是不便,我也可即刻搬出。”

鄭翩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與謝韞的事會從鄭扶口中說出,心中想到若是從前鄭扶知道自家弟弟有斷袖之癖,會作何想。

“無妨,鄭娘子安心住下便是。”鄭翩問道:“鄭娘子,若是定安公仍在,他與男子共枕而眠,鄭娘子會大怒麼?”

“謂師麼?”鄭扶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