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朱唇一抿,神情變化時刻牽動著鄭翩的心思,終於鄭扶道:“兩情相悅便好。”

鄭翩心中一鬆,欣然笑著離去。

謝韞坐在霜居,瞧鄭翩心情愉悅,道:“相談不錯?”

鄭翩嘻嘻一笑,道:“等一切塵埃落定,咱們可以拜高堂了。”

謝韞想到他問了什麼,亦是隨著鄭翩淺笑。

說到高堂,鄭翩突然想到謝韞從未提過自己的椿萱。

即刻問道:“無缺,還有你那邊的高堂,何時能拜一拜?”

謝韞道:“我那邊,不必拜的。”

“為何?”

“我母親不願見我,父親……此事,或許不太好聽。你……真想知道?”

“想。”

謝韞提筆一動,墨汁在宣紙上悠轉,收筆後一個墨字呈現在白紙上:弒。

弒是何意?臣殺君,子殺父?

提到父親謝韞卻寫出這個字……

鄭翩從字上收了目光,定定地看向謝韞,謝韞也正看著他,不願錯過他任何神情變化。

鄭翩腦中想起了他與楊誠起義過程中,曾聽到一個天大的好訊息,當下舉軍同飲,摔杯大樂。

“我想,我知道在哪裡見過你了。”鄭翩道。

溫容倨傲狂悖的根本原因,其實與當時的一個太子少詹事有關,再加上先帝想來專於朝政,雖著太傅鄭禮卿同為太子少傅,但鄭禮卿輔佐先帝,也忙得不可開交,都忽略了太子溫容與那個不過正六品的太子少詹事走得極近。溫容本不正的心思也被帶得更偏。

而那個太子少詹事,便是擠開了鄭禮卿做了太傅的人——謝微。

可以說鄭禮卿被貶甚至抄家問斬都是謝微一手促成,將鄭禮卿一脈的人從朝堂一一剔除。

他有才能,但只圖財與權,由此導致民不聊生天下大亂,這與發死人財並無兩異。

謝微乃是人人唾罵的奸臣。

當時來抄家帶走鄭禮卿的為首者,是一個少年。

他與鄭扶站在門口看著家中的東西逐漸往外搬,而那個少年也只是站在門口監管,並未踏入半步。

負手而立,一身月白色長衫,與一邊狼狽被趕出家門的鄭扶和鄭翩格格不入,兩眼漠然地看著躲在鄭扶身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