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霍然起身,盯著王若虛一字一頓的說:“你是李爺的徒弟?”

王若虛風輕雲淡地點頭。

“媽的,猴子那個狗日的只說有人找我,也不說清楚。那我得喊您一聲王叔!”

說著劉三一抱拳就要單膝跪地。

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喊自己叔,饒是王若虛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連忙阻止劉三的下跪。

“我師傅只說要想找你,只需要去京城燈市口,找一個叫瘦猴兒的乞丐就行。別的他也沒說。你比我年紀都大,你這上來就喊我叔,我實在有些擔不起。”

劉三不管不顧,一副你不當我叔,我就死給你看的模樣。

“李爺不說,那是他老人家給我劉三兒面子。當年要不是李爺給我十兩銀子,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我劉三兒雖說算不得英雄好漢,但是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我還是認得的。”

說著,兩人重新坐下。

這次劉三兒的態度和進門時的冷傲判若兩人。

拉著王若虛的手說起了他和李乘風的往事。

這劉三兒原本並不是京城人。二十年前,他從外地拖家帶口逃難來到京城。

三天三夜,水米未進的劉三兒和他的家人,蜷縮在一個小巷子裡。

打更人已經敲過了三更的梆子。

自己的老母親已經餓昏了過去,老婆孩子也是迷迷糊糊的在半夢半醒之間。

劉三兒看著滿天星斗,他知道今夜他們這家人怕是熬不過去了。

然而,一個穿著五城兵馬司官衣的年輕人,走進了這個巷子裡。

來人正是李乘風。

此時的他還是一個巡街的小卒。三更半夜,他聽到這個破巷子裡有些奇怪的聲響,便進來檢視。

兩個男人,在這個滿天星光的夜晚相遇了。

一個是披甲帶刀的巡城小卒,一個是攜老扶幼的逃難流民。

劉三兒看著年輕人離開。低頭看去,一錠十兩的銀子,靜靜的被扔在地上。

後來,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李乘風跟著左開疆去了北境抗擊妖族入侵。

後來回京,因功升任了五城兵馬司的北司指揮使。

而那個逃難的流民,也成了京城那些三教九流口裡的“劉三爺”。

後來,兩個交集不多的男人,卻總會在路上偶遇時,默契的走進酒樓一同吃飯喝酒。

吃飽喝足後,李乘風一抹嘴角,指著劉三兒對酒樓小二說:“他結賬。”

而後瀟灑離去,留下搖頭苦笑的劉三兒。

聽到這裡,王若虛有些明白劉三兒和師父之間的感情了。

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不曾說出的惺惺相惜之情。

“李爺畢竟是吃朝廷飯的,平日裡也不好和我們交往太多。不過既然有這層關係在,小叔,你有啥不方便出手的事,儘管吩咐我們就行。”

豪爽的劉三兒一口一個小叔的叫著。

看著劉三兒臉上的刀疤,王若虛實在張不開口認下這麼一個混社會的大侄子。

再說了,他和我師父的之間的恩情,哪天他和我師父腦子一熱再拜了把子!我他媽豈不是成了我師父的長輩了!

想到這裡,王若虛連忙打斷劉三兒的話:“可別喊叔了,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劉三兒看王若虛一臉真誠,便嘆了口氣的說:“哎,那這樣吧,你要看得起我,喊我一聲三哥就行了!”

“就是,你看這樣多好。我就喊你三哥了。”王若虛開心的答應。

劉三兒繼續說:“嗯,你喊我三哥,我喊你小叔!咱們各論各的,互不影響。”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