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聽到王若虛的名字,驚愕之後,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後語氣堅定道:“此子,必須要入我涇陽書院!”
“院首,這首詩您沒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陳入雲突然一個轉折。
李庸被陳入雲提醒後,再次回想起這首詠竹之詩。
片刻的思索後,李院首搖頭苦笑:“呵呵,久不入朝堂,連政治嗅覺都變的如此不敏感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王若虛遭受此難,與這首詩脫不了干係吧。”
陳入雲無聲點頭。
風從窗戶外吹來。
院首的白髮被吹的飄起。他憂心忡忡的開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如此簡單明瞭的道理,有些人永遠不明白。更甚者,連做詩詞文章都要被捆上一圈圈鎖鏈,可悲,可嘆啊。”
陳入雲緊皺著眉頭,還是沉默。
“我突然明白了,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哈哈,好個陳鬥雞!罷了,罷了,這首反詩的鍋就讓我們涇陽書院來背吧。”
李院首的話一出口。沉默的陳入雲嘴角微微上揚:“院首明見萬里,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耍什麼心眼兒。不過,救王若虛的同時,也是我們涇陽書院在自救啊。”
“嗯,不錯。讓人把這首詠竹,刻在書院藏書樓的展牆之上,刻的深些,大些。讓書院師生都能看到這首所謂的反詩。
要讓他們知道,好與壞,正與反的標準,不是那些居廟堂之高遠的人所能定義的。”
“入雲謹記院首教誨!”
司禮監署衙。
林忠甫這個老太監,坐在大堂上的長條案後,仔細地在一些公文上圈圈畫畫。
他看起來和李院首年紀差不多。不過,白淨的麵皮和灰白的頭髮,卻顯得比李庸年輕不少。
“事兒咱家已經聽說了。”
老太監尖細的聲音裡,飽含著莫名的威壓。
在一旁恭敬站立的許文若,聽到林忠甫的聲音後,身子輕輕一抖。
許文若並沒有留鬍鬚,加之他此刻緊張的神情,臉色更顯蒼白。
“內相大人,下官惶恐……”
“行了。”林忠甫放下手中的硃筆,起身從長案後走出來。
許文若見狀,連忙躬身上前。
疾步趕在一旁的小宦官前面,搶先伸手扶住了林忠甫。
“你惶恐?不,我看你本事大的狠了。你收了個好義子啊。哦對了,還有一個好門生。那錢益得,咱家要是沒記錯的話,中榜後可是拜在你的門下吧?”
許文若一副謙卑姿態,低頭不語。
林忠甫面帶嘲諷,揶揄道:“一個義子,一個門生。同時得罪了太子和內閣那幫腐儒。咱家手底下什麼時候這麼人才濟濟了?”
許文若慌忙跪倒,苦苦哀求:“內相,下官治下不嚴,讓他們闖下這大禍。還請您老人家看在下官往日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救他們一救吧!”
林忠甫看了眼撅著屁股的許文若,淡淡說道:“許大人吶,左右不過是一個義子,又不是親的,你沒必要為了他這麼下本兒吧?”
“內相大人,實不相瞞。下官這義子其實也是我族內一個遠親。他的父母只是商賈出身,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尋一個前程,從小就過繼給下官了。
這麼多年,下官看這孩子比親生的還親。”
許文若說到這裡,竟然紅了眼眶,淚水滴滴滾落。
與金殿之上,張口梃杖,閉口斬首的唾沫橫飛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過,這對於混跡大齊朝堂的影帝們來說,哭戲,屬於基本操作了。
基操勿六……
顯然,林忠甫作為影帝中的影帝,當然要對自己下屬,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