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陳楚量直奔角落裡最隱秘的一桌。
那桌坐著一個正撥弄著算盤的花白鬍子老頭,一副眼鏡夾著老頭那碩大的鼻頭,看起來頗為滑稽。
看見有人來了,那老頭看也沒看一眼,依舊專心著手上的活計。
可陳楚量早已經打聽到,這平平無奇的老頭正是這汴梁城裡能夠聯結各方豪強權貴、靈通各路小道訊息的包打聽,趙雄皋。
這趙雄皋平日裡沒什麼愛好,就喜歡往這紅樓裡竄。
站在桌前,陳楚量挺起胸來,揹著手。
“某個這裡沒什麼活計可給棍兒,你們走吧。”
那老頭抬起頭來,斜了陳楚量一眼,說道。
身旁的陳大虎看到這架勢,豆大的汗珠掛在了臉上。
他暗地裡拽了拽陳楚量,示意讓陳楚量趕緊跟著自己逃跑,免得一會兒被循聲上來的小二打出去。
可下一秒,陳楚量所說的話卻是讓老頭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
“老先生,某個這裡能燒出玻璃來,苦的就是沒個門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同某個做這筆生意?”
那老頭停下了手上的夥計,驀然抬頭!
如今這大宋,能燒製得出玻璃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那些能燒製出玻璃的人,都是宮裡享極榮華富貴的老工匠!
更不要說玻璃本身的燒製極為複雜,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能夠供宮裡那位九重天用的,也大多數是一些品質次一點兒的琉璃。
這身份極其低賤的棍兒,也敢說自己能燒出玻璃來?
可看見陳楚量眼中的認真和堅定,趙雄皋遲疑了。
“某個不是好騙的,你個棍兒而已,談何玻璃?不要在這裡和某個說些玩笑話!”
趙雄皋抿了一口茶水,把算盤往桌上一拍,嚴肅地說道。
看到趙雄皋這幅神色,陳楚量嘴角淡淡一勾。
看來有希望!
“草木灰,生石頭,冷水,鹽,鹼礦火……”
陳楚量氣定神閒,一一報出了燒製玻璃的原料。
可還未等到陳楚量說罷,趙雄皋便出聲打斷。
“好了!你休要再說了!”
看見趙雄皋的反應這麼激烈,陳大虎的雙腿抖得好像篩糠。
“老先生,某個給你賠個不是,我這個堂兄前幾日被打壞了腦袋……”
陳大虎哆嗦著嘴唇,一邊道歉,一邊在心裡暗暗罵著陳楚量。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該貪嘴,信了這陳楚量的胡話,跟著他來這兒耍些把戲。
眼前這老頭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若是惹怒了他,今日自己這條賤命還能保住嗎?
沒想到下一秒,趙雄皋卻是一拍陳楚量的肩膀,示意二人坐在自己對面。
“你個休要再說,讓別人聽了去!”
天知道趙雄皋的內心有多激動!
先前他也動過這私制玻璃的心思,多多少少了解過一些燒製玻璃的事兒,只是奈何沒有找到能駕馭這手藝的工匠。
剛才陳楚量所說,和先前自己瞭解過的所差無二!
若是眼前這年輕人真能燒製出玻璃來,那定然能給自己帶來不可計量的財富。
趙雄皋招招手,把店小二叫了過來。
接著他把菜錄遞給陳楚量,笑呵呵的說道。
“小夥計,你們二人今日只管吃個飽,權當某個送個交情!”
聽著趙雄皋的話,陳楚量站起來,恭恭敬敬的抱拳:“那某個今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名喚陳大量,旁邊這個是我兄弟,陳虎二。”
這紅樓里人多嘴雜,陳楚量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