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陳楚量搖頭。
“莫要裝神弄鬼了,苦命人,這話你糊弄糊弄旁人倒也算了。某,好歹對你有救命之恩,為此捱了好一頓板子,差點下不了床,也算吃盡了苦頭。”
“流朱姑娘,若是你真心實意,某也願意幫你一把。可若你字字句句再沒有半點實話,那某就搖好好與你算算了。”
陳楚量盯著流朱的眼睛。
後者眼中呈現出瞬間的慌亂,隨即很好的掩飾了過去,隨即流朱強撐著笑容,開口道。
“恩公確實說笑了。”
“小女子不敢有假話,半月前老家遭了災,小女子和家中人失散,才隨著難民們奔赴汴梁討一口活口,絕無半點欺瞞,恩公你……”
流朱的話還沒說完。
陳楚量卻不準備聽下去,他不是原主那個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棍夫,怎麼可能被對方半真半假的話輕易糊弄?
原主做下了這事兒,陳楚量卻不樂意繼續接著。
重生於數百年前的大宋,他連自己個兒還顧不過來,如何會輕易對一個不知根底的姑娘施以援手?
於是,陳楚量推開門,示意對方離開。
“恩公……”
流朱一下就慌了神,淚水流了下來。
眼下難民區中妖魔鬼怪不少,又不同於汴梁的其他地方,又官軍護衛,她一個小小女子光天化日之下也得小心翼翼的緊閉門戶,只等陳楚量這個棍夫敲了暗號才敢開門,如何敢在深夜裡出門。
若是如此,保不齊就得被流民抓走,那後果不堪設想。
一時間,流朱哭了個梨花帶雨。
演技可夠好的。
陳楚量搖搖頭,冷聲道。
“莫要裝了,某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想跟你過多糾纏,懶得去管你的閒事。先前救了你一命,已經算得上對得住你了,而現在,你連半句真話也不願意講,就別怪某無情。”
“某雖是棍夫,但也瞧得出一般女子可沒你這麼細皮嫩肉,你藏的確實很好,臉上也抹了泥巴看不真切,但你好歹藏一藏自己的裡衣。”
“輕紗絲綢,怕是也只有官宦人家的小姐才穿得起,而你這應當是蜀秀,更是難得。你口中口口聲聲說自己的苦命人,但這苦命是真,逃難怕是未必吧。”
陳楚量伸手攥住了流朱的腕子。
後者驚慌失措的往回撤,但依舊被陳楚量抓住了一雙皓腕,膚色雪白,白嫩如玉藕,尋常的民家女子哪怕小有身家,怕也不會這麼細皮嫩肉。
流朱慌亂的想要撤回手臂。
但陳楚量的一雙大手彷彿如同鋼鐵一般,不可撼動。
流朱頓時有些驚慌。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心思會細到了這種地步。
“恩公……”
“說實話還是現在走,你選一條,我耐心不多,沒空多等你。”
陳楚量面色不變,冷聲道。
“恩公。”
“你選走?”
陳楚量挑眉。
“恩公……奴家,說便是了。”
“奴家為告御狀而來。”
聞聲,流朱姑娘氣息一滯,忍不住跌坐在地。只是她話中的第一句,就讓陳楚量目光眯起,頓覺大吃一驚。
告御狀?
陳楚量搖頭,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姑娘藏頭露尾,怕是藏著不小的事情。
否則,一個出身富貴的官家小姐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充當流民,混入汴梁城中,但他也沒料到竟然會是因為這個。
仔細問了一番。
陳楚量才心中有數。
眼前這女子真名倒是沒藏著,閨名兒叫流朱不錯,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