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

在適應著大宋的同時,陳楚量也在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大抵是天聖三年,仁宗趙禎繼位大寶剛滿三年,而此刻,北宋政府發行了世界上第一種由政府官方發行的紙幣交子,而同年夏汛來臨,常豐堰年久失修,多處潰決,流民無數。

海潮倒灌,內澇難排,范仲淹委任興華縣令,費心勞力,主持修繕多年難修的常豐堰。

范仲淹?

陳楚量笑了笑。

他倒是很有想法卻接觸一下後世翻拍過無數電視劇,憂國憂民說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北宋名士範文正。

走捷徑的心思誰都有,沒有人比陳楚量更清楚,有著超越時代數百年的閱歷和積累,雖說算不上未卜先知,但他也多半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粗大腿。

不過眼下,

兩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有多少共同之處。

就算是遠遠的瞧個稀奇,陳楚量覺得自己怕是多半也要被打出來。

很快,窯坑中的旺火到達了頂點。

陳楚量緩緩的熄掉了窯坑中的火苗,接下來只需要緩慢的退火過程,就能夠燒製出大宋時期的第一批玻璃。

“二郎,這就成了?”

眼瞧著陳楚量一臉滿意的站起來,一旁的陳大虎急忙湊過來伸手就往窯坑裡抓,陳楚量看的好笑,一巴掌就拍掉了陳大虎的手,搖頭道。

“成是成了,不過還得晾上十二個時辰才好,你當你的手的鐵打的?若是伸進去,怕不是要成了豬蹄子。”

陳大虎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手。

只是他巴巴的瞧著,一雙牛眼死活不願意離開窯坑半點,二郎可是說了,這可是實打實一吊錢的買賣。

若是做成了,那可就發財了。

陳大虎琢磨著按照他和陳二郎的情分,那保不齊能分上一百個大錢,到時候,那還不是一夜暴富,夜夜笙歌?

見狀,陳楚量搖搖頭。

陳大虎這愣頭愣腦,他一眼就能瞧出對方心中所想。

至於一吊錢?

陳楚量搖了搖頭,若是提前幾百年出世的玻璃就賣出一吊錢的價格,那他陳楚量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來的更實在。

他之所以這麼說。

怕是陳大虎的認知中,一千個錢一吊恐怕就是他能想象出的極限數字了。

不過,

具體如何操作的還得多下功夫。

“行了,別巴巴的瞧著了,放心,事成之後,一百個錢兒少不了你的。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一趟,倒是你,得安分守著,莫要疏忽了。”

陳楚量忍不住叮囑。

“某省得,二房放心便是,今夜,某就宿在這兒,要是哪個不開眼,敢打爺爺發財的路子,那某就好好叫他知道知道什麼才是馬王爺長了三隻眼。”

陳大虎胸脯子拍的砰砰響。

他別了別腰間的柴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單瞧陳大虎的樣子,陳楚量就知道,一般的地皮流氓很少會不開眼去招惹陳大虎這樣頗有兇名的棍夫。

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陳楚量這才出了院門順著小道朝自家走去。

剛落了一場秋雨的汴梁城,好好的被洗了一通涼水澡,作為北宋時期的都城,按照陳楚量的眼光來看,甚至比不上後來的一些六七線城市。

沒有高樓大廈,到處都是低矮的房屋,但寬闊的街道邊上充斥著夾雜著地區特色的市井俚語,煙火氣十足。

古舊的城牆,低矮房屋上的青瓦。

在城中一條寬闊胡泊上,有數之不盡的畫舫遊船穿梭其上,偶爾點亮的紅燈籠下方,有披著輕紗,打扮嬌豔的青樓女子嬌俏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