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橋邊的那棵大樹下,宮紫商第一次用那種嬌怯的語氣對金繁說話。

“金繁,我……我喜歡你。”

這句話她曾對他說過很多很多遍,可現在再聽一次,他仍然會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宮紫商的眸中有羞意,卻不見平日裡告白的輕浮,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小心翼翼。

看著她,他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即便如此,他還是雙眉蹙起,一張俊顏,帶上了幾分沉重,不答她的話。

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宮紫商眸中的光一點點消散,帶上了幾分水意。

縱使語氣帶上了幾分哭腔,但她面上仍然笑著的。

“我知道了,金繁。是我……自作多情。”說罷也不待他反應,捂著唇就轉身跑走了。

宮家的大小姐,不輕易在別人面前哭,這是她的驕傲,也是商宮之主的尊嚴。

金繁本想伸出手拉住她,卻在中途頓住,僵在原地。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衣袂漸漸消失在人群裡,心似乎也隨著少女飛走了,空落落的。

他喜歡她,他一直知道,只是她不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罷了。

他喜歡這個浮誇卻燦爛的大小姐,從何時開始,他甚至不記得了。

第一次見面時金繁還只是個跟在宮子羽身邊不起眼的侍衛。

而那時宮紫商母親尚在,說宮紫商是商宮的明珠也不為過。

她雖看似囂張跋扈,卻並不會他們這些下人發難。

但更讓人稱道的是,宮紫商在造兵器上有著傑出的天分,那時的她,燦爛驕傲,優秀明媚。

金繁很少能和她說得上話,因為外人眼裡,他不配。

後來,她的母親離世,商宮的宮主另娶她人,又誕下一子。

宮紫商的光環自此慢慢黯淡下來,她的父親不再疼惜她,一心一意撲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他永遠記得,那個時候宮紫商在月亮下暗自垂淚的模樣。

那時他只感嘆,世間事總不如人意,對這個從雲端跌下來的少女更生出幾分憐惜。

後來,商宮宮主雙腿殘廢,她一人撐起商宮,白日是那個笑靨如花的一宮之主,做起事卻來從不馬虎,頗有幾分青出於藍的意味。

可他卻知道,她夜裡不知聽過多少遍自己親生父親的奚落。

一開始她是會難過,會哭的,後來,只剩下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再到後來,他陰差陽錯地救了她,正式走入她的世界。

她總說她喜歡他,金繁以為是玩笑,但仍然忍不住心動,哪怕他心裡百般勸阻自己,不可動情,不配生情。

人啊,一旦動心,就容易索求更多。一旦得不到,就容易心生怨懟。這一點,他很明白。

他只是宮子羽身邊的侍衛,他不能帶給宮紫商任何的東西。所以,他不配。

自那之後,宮門裡的人都在傳,宮家的大小姐迷上了一個侍衛,人人都在嘲笑她,可她卻不在乎,眼裡似乎只能裝下他一個人。

一點一滴,不知何時,他已動心,不可自拔,可他膽怯,他不敢靠近她。

金繁有些落寞地走進人群裡,耳邊的煙花聲、嬉鬧聲似乎都與他無關,煢煢孑立,形單影隻,這才是他的歸宿,是他一個身為侍衛的歸宿。

不知走了多久,他恍然聽見了宮紫商的聲音。

“你們放開我!”

他驟然抬眸,她穿著一襲火紅衣裙,正被兩個市井無賴拖著往巷子裡面走。

“別動我,我是宮家的大小姐。”她叫得很大聲,圍觀的人頗多,卻無人出手相救。

“別看了別看了!”那兩個無賴說著就開始趕人,“自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