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不敢有片刻分心,一上岸,立刻扶著云為衫找了個山洞躲起來。
兩人身上衣物溼透,上官淺不知道無鋒的追蹤香是否還有效,但為了蓋蓋氣味,她還是拖著溼透的衣服尋了些野花,搓碎後抹在兩人的身上。
云為衫呆愣愣地坐在一旁,看上官淺忙進忙出。
“你不該救我。”
無鋒的刺客最懂審時度勢,她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拿出了無量流火的圖紙還是會被首領下追殺令。但她知道,首領派出了兩個魍階以上的刺客,只為取她的命而來。
如今上官淺和她一道,必然危險大過安全。
上官淺鋪乾草的手頓了頓,她抬眸去看云為衫。
那人溼漉漉的髮絲沾在蒼白的臉頰上,唇色極為淺淡,好似非常虛弱。
“我也不想救你啊,只是你對我還有用。”她思量片刻,覺得自己救這個蠢貨實在是不好找理由,所幸說了真話。
此處離宮門還有些距離,她沒有把握帶著傷號徒步回去,且避開那兩個魍以上刺客的追殺。
莫弈的實力她已經見識過了,若他不受傷,她很難是他的對手。更別說還有個叫綠意的。
“我還有用嗎?”云為衫自嘲地笑笑。
這句話雖然說得極為輕,落在上官淺耳中,卻被她捕捉到了語氣中暗含的一些落寞。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剌剌地坐在云為衫身側。
坦坦蕩蕩地打量著她,暗想云為衫這副模樣倒是少見。
上官淺印象中的云為衫,要麼就面無表情地戒備她,要麼就是虛情假意地關心她,要麼就穿著執刃夫人的衣裙高高在上地俯視她。
這副從心底裡透出疲憊和落寞的樣子,著實是沒見過。
她繞有興致地託著腮,含著笑意欣賞她這副樣子。
感受到身側女子直勾勾的眼神,云為衫抿了抿嘴唇,問道:“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她清朗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緊接著她又補充道:“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云為衫的面色瞬間更難看了。
上官淺這才笑笑,拍著她的肩,說道:“這才像個真人嘛。”
上官淺的眸光轉向洞口映出去的那一片小天空,嘆了口氣,這一關,難過了。
天色很快暗下來,上官淺草草處理了一下云為衫的傷口,也不生火,怕引來追殺她們的兩個刺客。
兩人對著夜色相伴坐下,寂靜的有些嚇人。
“云為衫,你為什麼進無鋒?”上官淺挑起話頭。
“為了活下去。”云為衫淡淡道,卻似墜入回憶中。
“活下去?你怕不是被騙進來的吧,誰都知道無鋒從來不把人當人……”上官淺笑道。
“是真的,我無父無母,自有記憶起就在街上要飯了。”云為衫說得認真。
“上官淺,說起來也好笑,像我這樣無人相伴,孑然一身的人竟會那樣渴盼父母子女相依相伴。”她說著說著眼裡似乎泛起了淚意。
“雖然無鋒並不是什麼好去處,但我卻很慶幸,遇到了雲雀。”
“可惜的是,她已經死了。”
云為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麼多,明明上官淺並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但現在這顆心,有些冷,好像只有在上官淺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才會覺得有些溫度,便不由自主地想多說說話。
寒鴉肆騙了她,唯一一個也許可以信的人騙了她。
她壓根沒有什麼家人在點竹手裡,他騙了她,讓她繼續幫無鋒賣命。
“我就不一樣了,我有很愛我的爹孃,我有最大的房間,有很多漂亮的裙子,還有很多寵著我的師兄師姐。”上官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