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上官淺換好夜行衣,出角宮之前回望了一眼角宮猶亮著的書房,不禁嘆了口氣。

這兩天,上官淺等了很久,本打算等宮尚角就寢之後再行動,卻不想等了兩夜,總是等不到書房熄滅燭火的時候。

宮尚角很忙,她知道,他想布盤大棋對付無鋒,眼下時間慢慢逼近年關,他的事務自然也多了起來。

可再不去徵宮,出雲重蓮或許就被宮遠徵移做他用了,她等不及了。

……

上官淺站在徵宮的院子裡,這兩個月以來她半步都未曾踏進此處,為的是免去宮尚角的懷疑。

如今就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周遭,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目光落在那架鞦韆上,她憶起來那日她因腿傷不方便,坐在正在搗藥的宮遠徵身邊曬著太陽,感受著秋風帶著些許涼意穿過她的指間,不禁嘆了口氣。

“上官淺,別吵。”宮遠徵又皺著眉頭呵斥她。

可上官淺早已習慣了他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架勢,只是攏了攏衣服,不理睬他的呵斥,故意又重重嘆了口氣說道:“若是現在能用輕功,感受一下這秋日的風就好了。”

宮遠徵偏著頭看著她好半天,才又繼續開始搗藥。

第二日,院子裡便架上了一架鞦韆,是為她而做的。

在徵宮的日子裡,她不得不承認,除了愛和她拌嘴之外,他把她照顧得很好。

徵宮人少,她很喜歡這裡不被拘束的日子。

……

現下她來到徵宮,竟是來竊他的勞動成果的,這般想來,倒是有些心虛起來。

三下兩下來到栽種出雲重蓮的地方,她看著光禿禿的枝幹,儘管在預料之中,她還是免不了失落。

宮遠徵擱置貴重物品的地方,都在他的臥房,如若她驚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宮尚角懷疑她引誘宮遠徵事小,如若宮尚角懷疑她又與無鋒暗自勾結,她便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想著,她便生了些退意,待她計劃周密之後再來也不遲。

剛剛準備退出去,耳邊穿過一道掌風,她急急忙忙避開,終究是被發現了。

“哪裡去?”鈴鐺聲響起,宮遠徵看她準備離去,忙跟了出來。

出拳,破招,她使著輕功想離去,卻被宮遠徵拽住了腿,二人衣袂翻飛,鈴鐺陣陣脆響。

若要打架,宮遠徵不是她的對手,她能打傷他,全身而退,可闖入人家屋子的人是她,現下又要把人家打一頓,著實是有些讓上官淺不好意思。

但看他這副不把她逮住就不罷休的架勢,她還就不得不這麼幹了。

幾息之間,她的掌拍向他的胸膛,卻沒等到想象中後退。

他像是不要命一般,迎著她的掌風前來,若非她收力收得快,宮遠徵此刻怕已經被打成內傷,能嘔出血來了。

一瞬間的猶疑,她掩面的黑布被他扯開,他望著她的臉,粲然一笑。

沒有預料之中的質問,他抱住了她,秋夜寒涼,他的身上卻更冷,彷彿剛從冰泉中爬出來的一般。

她能感受到他的愉悅,因為他的手扣她扣得很緊,似乎怕她如風散了一般。

“真的是你嗎?”他的聲音些微輕顫。

上官淺感受著一顆又一顆滾燙的淚珠化入她的頸窩,她被燙的渾身發顫,一時不知手腳該往何處放。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說道:“你……可好?”

宮遠徵埋頭在她頸窩,蹭了蹭,帶著些哭腔:“不好。”

他不識情愛之前,只覺得世上最難捱的便是哥哥離開宮門在外管理事務,他見不到哥哥之時;可現如今他便知相思更是噬心撓肝之苦,日日思之,卻日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