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出了地牢,宮遠徵照舊站在門外等她。

他的身影被晦暗的月色拖得極長,眸色深深,看向滿臉笑意的她。

四目相接,上官淺欺騙的言語卡在喉間,遲遲吐不出來。

她暗歎一聲,說道:“遠徵,我要走了。”

宮遠徵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良久,卻沒說出一句話,他往前走了半步,又頓住腳步,垂下腦袋,聲如蚊吶地問她:“姐姐還回來嗎?”

上官淺不知為何,憑空生出了些負罪感。

宮遠徵年歲比她小,本來好好地做著他的徵宮宮主,是個日日都只知哥哥長哥哥短的的孩子,卻偏偏被她扯入局中。

她引誘他喜歡上她,又拿道德倫理束著他,不讓他靠近。

這般行徑,與那些浪蕩子似乎並無不同。

“遠徵,你喜歡我嗎?”她明知故問道。

宮遠徵抬起頭看向上官淺,眸子裡竟然帶上了些許紅意,這泫然欲泣的模樣,著實讓人心中生憐。

“我喜歡你,發瘋一般喜歡你。”

“見不到你,我會想你。”

“看到你和哥哥在一起,我會嫉妒。”

“你受傷了,我會心疼。”

“姐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晶瑩的淚珠從他的面上滑落,上官淺帶著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可是你不喜歡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他好似越說越激動,連氣息都有些不穩。

上官淺看他雙目含淚,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似乎,她沒有那麼心硬……

身體比她的大腦先一步做出決定,她上前一步,用拇指輕輕拂去他眼角的淚珠,與他相望。

宮遠徵呆愣地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溼潤的睫毛讓他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上官淺有了些非分之想。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將頭貼在少年挺闊的胸膛上,聽著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不由開口:“遠徵,你的心跳得好快。”

她抬頭看向他,像是話本里吸人陽氣的妖精。

指尖從他的胸口慢慢向上滑,經過他的喉結,最後落在他的唇上,禁止他發聲。

宮遠徵覺得有一股野火從腹間竄起,要把他的理智蠶食殆盡。

“今夜,我只屬於你一個人,好不好?”

如同丟入柴堆的火星子,燎起了他肆意的平原。

宮遠徵要瘋了,他勾起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

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的吻與上一次相比,算不上溫柔,甚至帶著些許發洩的意味。

上官淺也不甘示弱,停息的片刻,環著少年的窄腰,舔上了他的喉結。

兩人糾纏在一起,不知怎的就從院中到了臥房,再到了床上。

一夜疾風驟雨,兩人都沉淪在自己的海洋中……

上官淺先醒過來,她懸空描了描宮遠徵的眉眼,起身束好衣服,在他的臥房中搜颳了不少的毒藥解藥,悄然離去,甚至沒有要叫醒宮遠徵的意思。

她要走了,再過片刻,宮門口輪值的侍衛會換班,那是她最好的時機。

至於回不回來,如若點竹能死,她自然是不會再回來了。

所謂的執刃夫人,她無福消受。

她一走,床榻上的宮遠徵就睜開了雙眼,嘴角含笑,雙目清明。

很好,一切都朝他的計劃發展著。

他側了個身,將自己攏入被子之中,還能嗅到上官淺的味道,真好。

他露出個滿意的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上官淺攙著司徒紅離開了舊塵山谷,兩人坐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