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撅著嘴,心中不禁不快起來,一遇上她,他總是束手無策。

他妥協地端起藥碗,遞給她,一臉陰沉地說道:“既然醒了,就自己吃藥,也省得人伺候。”

上官淺面無表情地去接藥碗,卻被另一隻纖瘦的手先搶了過去。

“阿淺還很虛弱,需要人照顧。”

是宮紫商。

上官淺的眸光定在她的臉頰上,憔悴卻依舊滿面笑意,眼下還有兩團青黑。

“大小姐,我可以自己來……”上官淺依舊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準備去接她手裡的藥碗。

宮紫商卻相當固執地舀起一勺藥,吹了吹,遞到她唇邊。

上官淺無奈地笑了笑,順從地喝了下去,藥味雖苦澀,卻讓她有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宮遠徵皺著眉頭看了兩眼,就抬步走了。

待藥碗見底,宮紫商才徐徐開口,竟還帶上了幾分哭腔:“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眸中泛著水光,小心翼翼地觸碰著上官淺傷處,深怕弄疼了她。

上官淺心中一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無事,大小姐,再過幾日,就又可以下床,活蹦亂跳了。”

宮紫商聞言,眼淚更是撲簌而下,她反問道:“無事?你知不知道你昨日那副模樣就像是剛從閻王殿走回來的一樣……”

“阿淺,下一次,不對,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你知不知道?”

她關切的言語噼裡啪啦撞入她的耳膜,日子似乎也沒用預想中那麼難熬了,上官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云為衫如何了?”

宮紫商復又蹙起眉頭,伸出食指戳了戳上官淺的額頭:“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她雖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還是告訴她:“她有你護著,能有什麼事,死魚眼說過不了兩天她就能下床了。”

“反倒是你,受了不少內傷,左腿甚至還傷到了筋骨,好在沒什麼大事,將養將養還會好,否則日後就是個小跛子了……”宮紫商繼續喋喋不休。

上官淺聽聞云為衫無事的訊息,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她的眸光泛出些寒意,打斷了宮紫商關切的話語,說道:“我要見宮尚角。”

宮尚角,連名帶姓,不是角公子,不是少主。

和他虛以委蛇,換不來半分好處,不如開誠佈公,拉他入局,說不定更有幾分勝算。

點竹派了兩個魍來殺云為衫,但云為衫尚未叛出無鋒。這一招倒是讓她不得不猜測,點竹說不定也同她一般,有了些前世的記憶,只不過並不完全,是以才沒對她下手。

無論是攻略還是合夥,她都需要宮尚角的力量,起碼不能站在對立面。

“你……唉,原我也要去告訴宮子羽的,只是他如今正在三域試煉,不可半途而廢。”宮紫商一邊解釋一邊觀察上官淺的神色,她依舊波瀾不驚,宮紫商心裡隱隱有些失望。

她覺得上官淺太苦,與其和宮尚角這種冷心冷情之人在一起相看兩厭,不如選擇雖不聰明但著實真誠的宮子羽。

“羽公子還是得以大局為重。”緩緩開口,她已表明她的態度。

就當梨花木簪是黃粱一夢,那些悸動讓它隨風逝去就好。

如今有人負了很多債,她要去討債,承不起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