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地牢裡。
身上的傷應該是被處理過了,灼熱的感覺已經消散了不少。
她艱難地起身,環視四周。
黑魆魆的環境讓她心底煩悶,她往前走一步,卻發現腳上已經被扣上了銀色的鎖鏈,又是隕鐵的。
上官淺一陣無語,跺了跺腳,嘀咕著:“至於嗎?宮尚角……”
她繼續往前走了兩步,用手去夠牆壁上的燭火,一忽一閃,微弱的,脆弱的,但也足夠了。
上官淺有一個秘密,討厭黑。
孤山派全門被滅的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山間潔白的梔子花被鮮血浸透,連風裡也帶上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她摸著黑,從密道里爬出來,地上躺著是爹孃,師兄師姐的屍身,她顧不及哭,飛奔著下山。
沒有光,她就一直摔跤,手掌膝蓋被擦破,她爬起來繼續跑,點竹還是抓住了她。
她掙扎之下一頭撞在石頭上,醒來就失憶了。
失憶的她,明明沒有記憶,竟也怕黑。
她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悲喜,讓點竹發現了她怕黑。她就故意把她關在黑屋裡,她哭,她討饒,她最後變得麻木。
之後,重重訓練,她從夜色中來,往夜色裡去,她適應了黑色。
可即使她不會再哭,她依舊討厭黑。
“你還好嗎?”電子音開口問道。
上官淺聽見有人講話,心下的煩躁漸漸消去,說道:“還沒死。”
“既然沒事,就聽聽你的戰績吧。”
“宮紫商,好感度70;宮子羽,好感度90。”它說。
上官淺眉頭微挑,問道:“還有三個人呢?”
電子音靜默了幾息,才答道:“宮尚角,負20;宮遠徵,0;云為衫,0。”
它冷冰冰的聲音剛剛落下,上官淺就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有這麼差嗎?”
電子音無形中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個魅當得,不忍直視……”
“究竟是寒鴉柒不行,還是你不行……”它繼續絮絮叨叨。
上官淺蒼白的臉上攀上一抹笑意,其實有這麼一個系統也挺好的,起碼現在不是她一個人。
她靜靜地坐在地上,聽他嘮叨,也不知道宮喚羽那邊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她何時能出去?
腳邊放著一個燭臺,她把頭輕輕靠在粗糙的牆壁上,雙手抱著微屈的雙腿,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宮遠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上官淺。
她安靜的時候,還挺好看的。他心想。
想歸想,做歸做。
他面無表情的,粗魯地開啟牢門,意圖吵醒上官淺。
上官淺沒有睜開眼睛,眉頭蹙起,給人睡得並不安穩的感覺。
他心下一驚,莫非是傷口發炎了?
足下生風,三步並作兩步走至她跟前蹲下,伸手想要試一試她額間的溫度。
未料上官淺睜開雙目,眼裡皆是狡黠的光芒,宮遠徵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上官淺順眼不少。
他依舊板著臉,探出的手貼在她額間,手下的觸感如同細膩的美玉。
上官淺眼睛睜大了一點,明明是戲弄他,他難道連這都看不出來?
“徵公子,我沒事兒。”
“我是怕你死了,連累我哥。”
……
上官淺白了一眼,她早就應該知道,宮遠徵這傢伙,一心一意只有宮尚角,怎麼會變得這麼好心。
“電子音,你把我變成宮尚角,這個小毒娃的好感度絕對一下子就滿了。”她在心裡想著。
“好好好,那徵公子離我遠些,這樣近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