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已燃盡,整個地牢,一個一個穿著華服的姑娘倒在地上,如同陰冷的溼地中生長起來的曼珠沙華,妖冶美麗。
上官淺面無表情地上前,餵給鄭南衣一顆藥,不過幾息之間,便見她轉醒。
“你是上官淺吧?”鄭南衣並不驚訝,在看到她的第一面,她就覺察出了此事並不簡單。
“是。”上官淺回答她。“你是魑階刺客?”
“是,你認得我?”
“南衣姑娘,是剛剛進階的。”也是在說,自己是認識她的。
“你這是在做什麼?”鄭南衣環顧四周,發覺幾人都已昏睡過去。
“想和南衣姑娘談談。”上官淺取下她的髮簪,剛想開啟,就被鄭南衣攥住雙手。
她搖搖頭,示意上官淺不要繼續下去。
“裡面是劇毒,送仙塵。”
“我知道。”上官淺面色柔和下來,她已經服下了先前從宮遠徵那裡搶來的百草萃,只是那已經是最後一顆了,日後,少不得得多偷點。
她在鄭南衣的注視下,把裡面的藥粉倒入一個瓷瓶中,又拿出另一個瓷瓶,往裡裝了些梔子香粉。
鄭南衣不解地看著她動作,在她動作完後,才開口問道:“你這是何意?”
上官淺不理她,幫她把簪子簪入其髮間,拍了拍手,才問:“寒鴉柒對你說過什麼?”
鄭南衣在聽見上官淺提到寒鴉柒的時候,清亮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又馬上別過臉去。
“你是何意?”鄭南衣帶著哭腔問道。
這副模樣,除了情根深種,還有何解?
上官淺有些發愣。
無鋒之人,何來情?當初宮尚角這般問她,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對,殺人如麻的刺客,見慣各種殘忍的刺客,是如何滋生出愛意這種溫熱的東西。
可她,鄭南衣,云為衫,都動了情,事實也證明,倘若一個刺客生情,下場多是不好。
云為衫,只是個例外。
她回過神來,笑了一聲:“無鋒的魑或許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聽到她的嘲諷,鄭南衣才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說:“我與他,做了個約定。”
約定?依上官淺來看,這約定怕是以鄭南衣的命來做的局。
她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告訴宮遠徵,你是無鋒。”
鄭南衣的臉色變了變,又隨即恢復如常:“隨你。”
“之後,你會被帶去執刃處,那人會借你用簪子裡的毒藥殺了執刃。”上官淺頓了頓,“我要執刃活著。你簪子裡的毒藥我已經換了……”
“你要執刃活著?”鄭南衣打斷她的話。
見鄭南衣疑惑的目光,上官淺出聲解釋道:“是,他活著,我才能活著,你也可以活著。”
鄭南衣自嘲地笑了一下,一雙美目藏著悽婉的光:“且不說你算得是否是對的,我活著,對你有什麼好處?”對他有什麼好處?這半句話她未問出口。
“你答應他,要保護我,如今我告訴你,可以讓我活著的法子,你倒是不願意做了。”
“原來,是抱著必死的心思來的。”上官淺嘲諷地看向她。
鄭南衣靜默一瞬,才開口:“你既要活著,直接開口便是,我與他做了約定,便不會不履約。”
這話聽著,像是賭氣之詞。
上官淺笑了笑,又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值得嗎?”
鄭南衣反問:“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她的目光卻在躲避她探究的眼神。
“為了他,獻出你的命,值得嗎?”上官淺繼續望著她。
“我從未想過是否值得,只是他能看著我時,我便覺得,縱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鄭南衣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