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多做停留,躥至她身邊。
上官淺聽見了一陣鈴鐺搖晃的聲響,輕啟雙目,恰好對上了少年緊攏的雙眉。
宮遠徵探上她的脈息,確保她安然無恙,才開始貧嘴:“你,是在找死嗎?”
上官淺勾起蒼白的雙唇,瞧著他:“徵公子,先幫我瞧瞧傷口,再說吧。”
宮遠徵也不作聲,撩起她的袖子,只見一道紅色的血口掛在細白的胳膊上,乍一眼,駭人得緊。
他吩咐人去取熱水,上官淺就託著腮,冷眼瞧著宮遠徵輕輕蘸水擦洗著她胳膊上的血汙,哪怕是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她都沒什麼表情。
血汙被拭去,露出一個平滑齊整的傷口,宮遠徵立刻醒悟過來。
他的目光從傷口移到她的臉上,卻發現託著腮的女人一臉玩味地盯著他,似乎在詢問,看出來了嗎?
“我與上官姑娘有話要說,你們先退下。”宮遠徵說道。
“是。”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決定聽令。
上官姑娘莫名其妙地傷了,叫的是醫官,徵公子卻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已讓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總歸,聽命準沒錯。
“你是真的在找死?”宮遠徵盯著她的臉,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
上官淺放下袖子,漠然開口:“我怎麼可能找死,沒有人比我更想活下去。”
“只是如今,我被軟禁在此處,什麼都做不了,思來想去,唯有出此下策,讓徵公子前來與我見上一面。”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自信,料到是我。有何事?”宮遠徵不滿道。
“我要去見新娘。”上官淺淡淡道。
兩股目光相撞,都帶著幾分凌厲之氣。
終歸是宮遠徵不敵,移開目光。
“為何?”他問。
“不是要抓無鋒嗎?”她反問道。
純澈的眸光底下藏著怎樣的高深莫測,宮遠徵無力去探究,只是自顧自抬起她的胳膊,再次撩起袖子,撒上他自創的金粉,纏上繃帶。
“你可知,你為何被困在此處?”做好這一切,他才開口,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一個知道太多、武功如此高強的女人,不像是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上官淺頓了頓,繼續說:“像是無鋒的刺客。”
宮遠徵聽到無鋒的刺客幾個字,手下使了勁,按在她的傷口處。
上官淺下意識抽了抽手,卻被他禁錮的很緊。
“我的身份,日後自會告知,只是你應該相信我,我既然救回了宮子羽,怎麼會對宮門不利?”掙扎不出來,就放棄掙扎,上官淺恢復如常的面色,繼續說道。
宮遠徵很快鬆開她的傷口,也面無表情地說道:“明日此時,我會來此處,為你上藥。”
這是同意了?
宮遠徵想得很簡單,他不相信上官淺是無鋒派來的,畢竟從初見到現在,她有無數次可以對他和宮子羽下手的機會,但她不僅沒有,還將幾人護得極為周全。
他覺得自己應該信她,如今哥哥還未回來,新娘的事已經不知道被拖了多久,讓上官淺試試,說不定,真會成為關鍵所在。
他想著想著,眼睛就黏在了上官淺的面頰上,手下還摩挲著他剛剛纏好的紗布。
上官淺剛想道謝,不料,屋子裡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宮遠徵,你是不是來找上官姑娘的麻煩了?”
赫然是裹了很多很多件衣服的宮子羽,還有宮紫商與金繁。
上官淺的表情在見到這幾人的時候,有些破裂,該見的時候見不到,不見的時候倒是都往上湊。
“是,又如何?”宮遠徵挑眉,做作地放下上官淺的胳膊,把袖子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