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南唐三千殿內的一處小院中。
一個青年男子一襲黑衣,慵懶的躺在門旁的搖椅上,滿臉輕鬆。他手中還拿著一個蒲扇,慢慢的扇著風。
“嘿,首席,今日獵魂殿將上個月的獵殺名單送來了,他們的人說讓我們快些處理了那些後事。”
一個穿著古怪的小侍衛跑了過來,手裡抱了一大堆各式的紙張,搭眼望去,竟還有幾張破破爛爛。
“嗯。”
青年男子只是輕輕應和一聲,一臉漠不關心。
小侍衛聽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把那堆紙放在了門口的一張桌子上。他去屋子裡取出了一本空白的文書,開始按照那些紙上的內容抄錄上去,每抄寫一張就把那張紙撕碎扔進一個小盒子裡。
看他嫻熟的動作,一看就是已經習慣了做這種事。
這裡是三千殿四大殿的安魂殿,躺在搖椅上的那個青年男子便是如今的安魂殿首席,蘇杞。
他本是前朝太傅蘇院崇的兒子,後來蘇院崇被暗殺,蘇院崇的好友,也就是鎮魂殿首席蒲奉橋為了保護他便將他帶到了三千殿。然而由於三年前的一場禍事,安魂殿前首席齊生寒失蹤,蒲奉橋便推舉了蘇杞接任了首席的位置。
以蘇杞那喜歡當閒雲野鶴的性格,本來並不願意上任,但是時間久了卻發現這個首席也挺適合他。平時也就收一下各殿的名單和調查結果,自己看看直接交給下面的人就能辦好。而如今他這裡還來了個任勞任怨、心思單純,還能替他記東西的老實孩子,也就是那個傻傻的正在抄東西的小侍衛,名叫許鶴陵。此刻的他自然是悠閒至極,平日裡喝喝酒也沒人管。
蘇杞在京城還有些不太好的名聲,相傳這京城中的大小花樓風月之地,無論是唱曲兒賣藝的,又或是把酒賣身的,從小妓到花魁,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並非是蘇杞沉迷酒色,只是因為他寫的一些閒散話本,諸如書生愛上歌女、狀元為了花魁踏馬京城的故事。由於這些小故事深得這類人喜愛,而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她們心中的“名人”。
也正因此,除了蒲奉橋以外的兩個首席都對他很不放心,好幾次想請卓王解了他的官職,但是都被蒲奉橋給攔了下去。
此刻他悠閒的躺著,心裡想的不是今日任務能否完成,而是今晚要去哪裡喝酒。
他搖了搖椅子,突然睜開了一隻眼,神情鄙夷的看了看正在認真記事的許鶴陵,語氣捎帶慵懶,“小陵子,今天晚上我們去城南的俏春樓怎麼樣?聽說那裡新來了個姑娘,琵琶彈得甚好!”
許鶴陵聽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趕忙擺了擺手,“不行不行,上次您帶我去城北的月花樓,裡面的喬兒姑娘想要脫我衣服,我不從,她差點吃了我。這要是讓我娘知道了,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蘇杞坐起身看了看他,那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樣。許鶴陵被這樣看著,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筆,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
蘇杞輕輕一嘆,“哎~小屁孩,不解風情。人家喬姑娘那可是......”
他說到一半又躺下,揮了揮手,笑了笑道:“算了,你還小,什麼都不懂。”
許鶴陵撓了撓頭,不明白蘇杞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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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俏春樓外。
蘇杞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燈火明亮、歡聲笑語與琵琶歌聲相呼應的高樓,不禁露出一臉笑意。
“好地方啊。”
一旁的許鶴陵兩腿打顫,雙手背後,姿態略顯忸怩。
“首席,要不我們回家吧,我......我跟我娘說過不會來這種方,可這都是第二次了。”
蘇杞拍了拍他的肩膀,捏了下自己的下巴,笑道:“沒事,這次我們只聽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