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瑤所帶中軍駐守的地方乃是南唐最靠北的離州,此地常年征戰,地廣人稀。一直向南,只有寧、康、週三座小城關,而過了周城便是李木瑤的王兄卓王的封地,澶州。

李木瑤三人一路走的全是山間野道,雖然路難走了些,但是好在可以避過那些守城軍官。

她們三人所騎之馬無一不是在沙場上縱橫馳騁的有血性的戰馬,一路狂奔,從康城到周城五日的路程,她們只用了不到三日。

如今剛過了康城,抵達了城南十里的鷺山腳下。幾日的奔波對於李木瑤她們這樣的軍中之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但是無奈山間夜路實在難行,這幾匹上好的千里馬也是被折騰的筋疲力盡。索性繞上官道,找個驛站休整一下,等明日到了澶州,她們也就可以輕鬆一下了。

時至秋分,天也幹,物也燥,無奈這眼前這驛站地處偏僻,四周山林盡是狼鳴之聲。不止如此,聽聞附近還常有山匪出沒。

李木瑤三人過康城前便將身上顯眼的軍中便衣全部換成了黑色的合身輕衣,並且三人都帶是頭戴深黑斗笠,陳還與司朗朗都是直接將刀掛在腰間,李木瑤則將折風槍用布裹了起來。畢竟這把槍的樣子實在太過鮮明,它的名號也太過響亮。若要被一些暗角之人撞見,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木瑤抬頭看了看這個驛站,眼眸深邃凌厲,即使她已經嘗試著回想入軍前自己的樣子,試著改變一下形象,但是多年鮮血浸染的殺氣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掩蓋?

眼前的驛站很難形容,明明是官府所轄,但卻如此破爛不堪,門上的招牌不知被誰砍成了兩片,耷拉下來,字都看不清。還有那風中舞動的小破旗,三人盯了半天,從各個角度認真琢磨了一遍才敢確認,那上面原來寫的是周城的周字。一眼望去,只是一座木樓,雖有兩層,但是隱約好像能聽見木頭在風中擠壓晃動的吱吱聲。

李木瑤不敢多看,她一想到朝中送給她的軍令是在這種驛站傳遞的,背後莫名感到一股冷風。她對那些軍令的真實性此時已然懷疑到頂峰。

“行,就這吧,雖然看著有點破爛,但是也比風餐露宿好。”

李木瑤揮了揮手,三人一起將馬牽至了那個竟然“真實存在”的馬棚中。在那裡停著的還有三匹馬。一匹很明顯就是個驛站自己用的雜種馬,另外兩匹卻不一樣,它們的毛髮在月光下就有幾分光亮,雖說體型狀態與戰馬還是不能相比,但是馬身上卻透露出一種華貴的氣質。

李木瑤駐足觀看,那兩個馬鞍的樣式讓她覺得不對勁,很明顯不是南唐的規制,看上面的紋路倒是像東面大魏的東西。

“幾位客官,是否需要幫忙餵馬?”

一個佝僂駝背的客棧雜役的出現敲醒了正在思索的李木瑤。

她點了點頭,隨手將一塊碎銀丟到了那雜役手裡。

那雜役見錢眼開,更何況是在這種偏地幾乎見不到的銀子。他連忙彎腰,奉承道:“多謝大人,您放心,小的肯定會幫忙把幾位大人的馬照看好!”

李木瑤轉身向屋內走去,對於剛才的那兩匹馬,心中還是有著猜疑。陳還和司夢辰跟在她身後,兩人盡是眼神凌厲。

那雜役看了看手裡的碎銀,冷哼一聲,嘴角邪笑。

隨著她們三人的進屋,裡面之人的目光一齊聚集到了她們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是看肥肉一般。

李木瑤眼也沒眨,直接找了個還未收拾的位置坐下。陳還打量了下屋內,一共不過五人,但是個個眼神怪異。

李木瑤並未關心這些人,她的目光早已停在了二樓樓梯口的兩個男子。一人懷中持著玉色佩劍,一身白衣,恍若翩翩公子,只不過看到了臉才發現......而且那動作,妖嬈嫵媚,全身合在一起看,根本不能看,讓人感覺莫名的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