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濂赫休沐了兩日,等到第三日風停雪止,隨著白鳶一同回到太傅府。
“孩兒見過父親大人。”沐濂赫雙膝跪地,規規矩矩行禮問安。
沐清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又見白鳶陪著沐濂赫一同回來,心裡也高興。
走過來扶起沐濂赫上下打量一番,問道,“雪天路滑,一路過來可還順當?”
“勞您掛念,馬車行的緩慢,倒也沒受多少顛簸。”沐濂赫回話道。
白鳶帶了好些東西過來,看安海生一人忙不過來,二話不說出去幫忙。
一時間,房中只剩下沐清父子二人。今日沐濂赫外穿了一件絳紅色大氅,裡面著一件雪色錦袍,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塊上好的錦玉,綿軟又不失華貴。
沐清怎麼看,都覺得今日的沐濂赫同往日有著某些不同,可非要問是哪裡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沐清心裡想的沐濂赫一概不知,只聽他說道,“父親,前幾日我看您在服藥,現下如何了。孩兒心裡擔憂,白鳶同我說父子間不用同女兒家那般忌憚太多,如今我們都已是可堪風浪之年歲,您有事定不能瞞我。”
沐清臉上露出笑來,沐濂赫一聲父親讓他看到了兒子的成長,又聽他說到可堪風浪,便清楚他已長大成人。
“你這孩子,說是風寒你也不信。”沐清招手讓沐濂赫坐到身邊來,疼惜的對他說道,“你自小聰明,凡事慣於舉一反三,為父不該騙你。”
沐濂赫聽聞此言神色大變,只當沐清得了急症,騰的站了起來。
“心悸而已,不礙事的。你若不信,我再叫郎中進來說於你聽。”沐清抬手讓沐濂赫坐下說話。
“您沒騙我?”沐濂赫不信。
沐清失笑,大抵是真的老了,沐濂赫的不相信恰恰讓他覺得暖心。
“伯父騙你什麼了?”白鳶自外頭進來,笑著問道。
沐濂赫見他進來,忙起身走到他身邊,湊到耳邊將他與沐清的談話學說了一遍。
白鳶抬起頭,正好看到沐清神色怡然的在打量他二人。
他不好學著沐濂赫那般小聲嘀咕,便大大方方走過去,在沐清身邊坐下,“放心,伯父自然是不會騙你的。”
“好吧。”沐濂赫自然的搬來一把椅子,挨著白鳶坐下。
“你……”三把椅子並排而放,白鳶成了坐在中間的一個。
“是不是安總管告訴你的,你才讓我放心?”沐濂赫還在問他。
白鳶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安海生平時見到他,雖不像旁人那般怕他,但除了恭維的話其他的也說不出口,更別說關乎沐清的身體狀況了。
沐清看在眼裡,開口替白鳶解圍,“胡媽知道你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忙活著,你不去看看?”
“走,咱們去看看。”沐濂赫牽過白鳶的手,說著就要往外走。
“你叫他去做什麼?廚房裡人事繁雜,哪裡是他能去的地方。”沐清先白鳶一步開口,留下了他。
等沐濂赫走後,白鳶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看著沐清,艱難的開口道,“您是不是聽說了皇上找濂赫的事情?”
沐清頓了一下,隨即笑了。
果然如此!那一日聽沐濂赫回來說沐清身體抱恙,他便直覺與殿試有關,今日過來一看,果然如此。
“伯父,此事……”
沐清抬起手往下輕輕一壓,“你無需多想,心悸是老毛病了,也不是因為此事才發作的。說起來,赫兒在未遇到你之前,莫說考試,就連讀書識字也是連哄帶騙才願意去做的。宮裡那位多疑善妒,我擔心你們往後舉步維艱,即便是你想全身而退,也未必能如願。”
白鳶沉默了。
他早已置身其中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