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

臉上被狗咬掉半邊的女子不知何時死了,冰硬的屍體被人踢到牆角,都不願意挨著。小悌也已經高熱昏迷一夜,估計也熬不過去了。

暗室中還有點力氣的,紛紛指證,說是阿容最可疑,連春雨小偉也與戚二姑統一了陣線,想起了阿容經常背地裡詛咒夫人的那些惡毒話語。

蘇慈安憤怒不已,挖眼割肉,削皮刮骨,活活折磨死了阿容。

再後來,暗室中活著的人,被移到了一般的牢房中,雖然都是傷痕累累,但總算是能暫時苟活了。

秋老虎一過,天就開始涼起來。

秋風不解意,桂樹枝頭搖,幾片翠葉飄然而落。樹下烏劍斜劈而下,快如魅影,葉子觸地時已成了碎片。

青竹懷裡抱著小夫人的淺色斗篷,拍掌讚道:“小夫人好厲害,改日叫威子看看,這招不止他會。”

關止因笑了笑,手中劍未停,轉而向院門方向刺去。

連日忙得不見人影的卓修璟一身藏青官袍,側身避讓,抬手間就握住了持劍的玉腕。

青竹作福叫了聲:“二公子安。”

卓修璟說:“你先下去,沒傳就別過來。”

關止因指著地上的碎葉說:“你看,你不在這兩日,我可沒偷懶。還成吧?”

卓修璟臉色鐵青,點了點頭,居然沒像往常一樣誇讚她。

關止因笑呵呵的與他絮叨:“前日我又發病了,那張藤椅買得好,躺著比床榻舒服,我每次都在池裡睡著,還得青竹催著我起來。這次昏迷的時間更短了,還有,疹子顏色也淡了呢。”

見他半天不說話,關止因偏著腦袋,束於頂的長髮傾瀉到一邊,問:“你怎麼了?”

卓修璟突然抱緊了她,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關止因未握劍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擠出擔憂的聲音,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卓修璟一向喜好整潔,難得的下巴冒出青茬,抵在關止因耳上,略微沙啞的說了聲:“對不起。”

“到底怎麼了?”關止因的心臟突然猛烈跳動,拍著他後背的手抓緊了深色的衣裳。

昨日午後,一個樵夫慌亂的敲響京衙門前的大鼓。他是武家村的村民,天未亮全的時候,上後山砍柴,經過野庭,見到野庭門戶大開,叫了兩人也無人應答,就壯著膽子進去檢視,門廊沒人,轉入院子,入眼就看到一地的屍首,七孔流血,死狀恐怖,嚇得連滾帶爬,一路驚慌失措的跑到京衙報案。

悃京太守顧四春直管京衙,這野庭出事非同小可,那兒可是坤王的產業,當即讓吳璉帶了三隊人馬和仵作去案發現場。

劉呈恩貪墨案發時,他抓了坤王的大兒子關啟銘,抓了又像丟燙手山芋似的,轉給了大理寺的李自成,幾個月來都躲著坤王府的人,生怕被想起這一遭。這會兒接了這案子,吳璉帶人前腳出了門,他後腳就趕去坤王府報信,這事兒可不敢耽誤。

顧四春頭圓體肥,坐在太師椅裡都顯得擁擠。見關慕紀進來,立即放下杯子,撐起肥身拱手作揖。

關慕紀點頭回應,說:“坐下說。”

顧四春坐下後,似是向上級作報告:“下官知道野庭是王爺的產業,安排了捕快分別行動,一隊帶著仵作查驗現場和屍體,明確死因;一隊到武家村走訪百姓,看看能否查到可疑之人;另一隊則對後山拉網搜尋,說不定還能發現些線索。”

關慕紀道:“顧大人查案經驗豐富,安排得周到。只是那野庭中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住的是我三房夫人,她到悃京時日尚短,從未得罪過什麼人。還請顧大人仔細查一查,有什麼進展,立即告知本王。”

顧四春與大理寺卿李自延的鐵面無私不同,他向來會看色行事,能不得罪人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