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止因接過符頓感熟悉,與關啟禾送她的那枚極為相似,只是當時她沒看得太仔細,記憶有些模糊,狐疑的問:“這個高僧可是古稀之年,看上去慈眉善目,長相酷似如來佛祖?”
秀娥說:“不是,他看上去不超過四十,眉目清秀,坐在神壇上宣講佛法時,身上像有金光,信徒眾多,都傳他是活佛轉世。”
那就不是國師,關止因將符還給秀娥,揉了揉眉心,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出了宜州就幾乎都是荒野了,不知道何時能遇到可以食宿的地方,思及此關止因重新抬了碗,夾了一筷豬蹄肉就大口嚼,皮糯肉香。
嚥下去後,說:“我聽凊姑娘說你現在打理的生意是肖平在管理?”
秀娥:“嗯。”
知道許氏東家並不奇怪,鄴國西南面許多行當都是數一數二的,特別是糧食生意,許家是皇糧專供字號。劉呈恩案發後,其在宜州的田產被收繳,後來掛了國字牌子售賣,大部分被許家買了去,雖說跨地售糧的文書作了嫁妝給許姿姿,但西南一方城中的糧食價格得由許家定。
許家經商仁義,就算掌控了糧價也不會哄抬,反而讓這一方百姓生活好了些許。
關止因說:“那我有個事得委託你。”
秀娥說:“小姐吩咐就是,啥委託不委託的,說得生分。”
關止因這次是真吃飽了,擱了碗筷,說:“許家三小姐許姿姿將生意託給杜菀,她暫時沒空,誤了生意就不好了,你傳個訊息給慶州肖平,不用去悃京了,杜菀回來之前生意都由他打理。”
秀娥說:“他會信嗎?”
關止因說:“杜菀有封信給他。”
一封杜菀的親筆信加蓋上許姿姿的私印,他怎麼可能不信?
越靠近西南,關止因心裡就越是覺得沒底,隱約感受到不知名的危險。入宜州前夜,銀鐲上又多了一條縫隙,小時候總想要取下來,現在卻又擔心它堅持不住,害怕它突然就斷開。
她有些後悔帶了許姿姿交給她的東西出來,當時想得挺好,還想順路看看生意,可身上的變化來得猝不及防,不得不加快趕路的速度。
夜裡,關止因做了個夢,夢裡自己回到了勇義侯府,泡到了溫暖的池水裡,身上暖和舒坦,她閉著眼睛享受。身後就是卓修璟寬闊的胸膛,熱氣縈繞在身邊,水霧將燭火的昏光遮得曖昧,溫水在腰間盪漾,小腹陣陣麻癢。
她側偏了頭,卓修璟就輕柔含上了她的耳垂,帶著情慾的熱流灌入耳內,激得她胸口起伏,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
“醒醒,發熱了嗎?臉這麼燙!”
關止因被這突兀的聲音驚醒,心臟撲撲急跳,還沉浸在剛才的歡愉裡。
“公子,我們得走了。”
關止因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才看清眼前是凊兒,迷糊的問:“還沒天亮呢,去哪?”
凊兒一把掀開她的被子,說:“先跟我走,邊走邊說。我帶你去禪音山。”
關止因赫然清醒!她只是在找地圖的時候與威子提過這個山名,凊兒怎麼也知道?
滿心疑問,手上卻沒閒著,套了白日的衣衫。凊兒在她套衣之時,拿了個寬布帶,圍著關止因的右腕纏了四五圈,將銀鐲固定在了腕上。
關止因由著她做了這奇怪的舉動,提了包裹跟著凊兒摸黑來到馬廄。
“我們幹嘛要半夜趕路?”關止因還是忍不住問。
凊兒個小,踩馬蹬有些困難,關止因幫了她一把,她才騎了上去,說:“我不會騎,你上來再說。”
兩人一馬踏著星光,踩碎了夜街的寧靜,凊兒熟門熟路的指她繞過城門,由一座跨過城防的山路而出。
馬蹄一路急馳,雖已入春,黎明前的風依然冷冽,關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