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爹一面,別讓爹覺得自己沒規矩,關止因默默想著,一定要給爹留個好印象。她拍了拍裙上沾到的汙物,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輕輕叩了門,說:“父王,女兒來了。”
聽到裡邊應了話,緩緩推門進去,按易菊教的標準,雙手疊置在小腹處,抬頭挺背,腳步輕緩,向關慕紀行了作福禮。
關慕紀看向孔玲,說:“誰說因兒不成體統?本王看她學得挺好。”然後示意關止因坐下。
關慕幻憐愛的拍拍關止因的手:“因兒呀,都是父王不好,害你們吃了很多苦,你別怨恨父王。”
關止因入府後,只見過關慕紀幾面,而且每次都是很多人,這還是第一次單獨只跟她和娘這麼溫馨的坐在一起說話,這才像是一家人,讓她覺得多了幾分親切,沒剛進屋時那麼緊張了:“不會的,娘說父王當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和娘到了以後,給我安排最好的老師教導,又讓我們過上這麼好的生活,我不會怨爹,不,是不會怨父王。”
關慕紀又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叫爹,說明你是從心裡認了我,我也是開心的。”又帶著略微責怪的表情看向孔玲,“你剛才還一直說女兒不行,哪有當孃的那麼貶低自己女兒的?我說的事,你也好好和因兒說說。”
關止因聽了,好奇的問:“彩環說父王找我,不知道是有什麼安排嗎?”
“每年正月初三,皇后都會辦年戲,接到邀請的官眷就會到宮中賞戲,我已經跟你母妃說好,那日帶著你進宮,你可開心?”關慕紀把背靠進椅子裡,欣慰的看著關止因,像看見了光明的前路。
關止因高興的拍手:“皇宮啊?我以前只在話本里聽過,那太好了。”
孔玲卻顯得不怎麼高興,一臉的擔憂:“王爺,我還是擔心因兒行為莽撞,到時惹出禍事就……”
在宜州時,孔玲一直稱關慕紀為四哥,時隔多年,久得像不再是同一個人,那聲四哥也變成了王爺。
“你年輕時就愛杞人憂天,有慈安在,出不了大事,放心吧。”關慕紀溫柔的安慰道。
回了淳園,孔玲依然苦著臉,悶悶不樂。關止因見她一路上也不說話,以為娘是不放心她進宮的事,於是舉了三根指頭,說:“娘,你放心,我保證去了皇宮規規矩矩的,絕不闖禍。”
孔玲還是沉著臉,不說話。
“那我現在去跟爹說,我不想去皇宮了。”關止因轉身作勢向門口走去。
“別去,我不是擔心你惹禍。”孔玲趕緊一把拉住女兒,“你父王讓你進宮,不只是看戲這麼簡單。”她今日才確定,十多年都無聲無息的四哥為何突然要接她們母女入府,她心裡藏著的感情在此刻像個笑話,他當年一去就沒有了半點訊息。早在宜州官衙的府兵拿著刀,逼她挺著快生的孕肚離開別院時,她就應該明白,他是無情的,自己不該還抱著一絲幻想,以為他接回她們是念了舊情,也不能再抱著一段虛無縹緲的回憶當做一生。“皇后今年的年戲宴,是為了給太子選妃。你父王,他是想讓你做太子妃。”
關止因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不是說貴人家都看重嫡庶嗎?我又不是嫡女。”
孔玲看著銅鏡中自己變得不再美麗的容顏,面露冷笑,不知是笑自己的無知,還是笑四哥的無情:“如果他還有其他女兒,我們今天也不會在這王府裡。”
關止因恍然大悟道:“爹是因為這個才接我們來的?請老師教我禮儀也是因為要我去選太子妃?”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活在仇恨和埋怨中,因兒從小就渴望父愛,總拉著她的衣袖問:我爹呢?我爹是誰?孔玲拉過女兒的手,握到自己手中,言不由衷的說:“也不是,你父王是真的一直在找我們。他想讓你做太子妃,是覺得你過去的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