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店裡來了一個神情焦灼的母親。還不待宋可兒他們詳細盤問,她便一屁股坐在鬼語年對面,連珠炮似地講起來:“請問你們這裡可以改變網癮少年嗎?多少錢?只要能讓他戒網,把心思花在學習上,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宋可兒求救般看向鬼語年,後者示意她先別急。差不多五分鐘後,這位亢奮的母親才肯停下,不耐煩地看著鬼語年,“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當然。您還有補充嗎?”
“沒有。”
“好,那我現在需要問您幾個問題。首先,您說孩子網癮嚴重,是指打遊戲還是其他?”
“那不是,他不愛打遊戲,他愛看直播。只要放學或學校放假,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看直播,完全不學習。還總給主播刷禮物。”
“孩子多大?”
“準高三。”
“那他是看什麼型別的直播?情感主播還是才藝主播?”
“我也不是很懂,好像跳舞唱歌什麼都有。”
“他每次刷多少禮物?”
“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五萬塊。把他小金庫刷完,就開始偷家長的來刷。我現在給他把手機沒收,他直接不去學校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心理醫生也看了,完全沒用。”
“手機帶了嗎?方便我看一下他的觀看記錄嗎?”
“他給手機設定了密碼,我打不開。”
“明天上午,想辦法把他帶過來,我和他聊聊。”
“你有把握嗎?確定能把他戒掉網癮?可不要框我的時間和金錢。”
“凡事沒用百分百,你信任我,就帶過來。不信任就另尋他處。我們從來都是雙向選擇。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鬼語年似乎有些不耐,語氣變得強勢起來。這位咄咄逼人的女士竟然很順從地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和宋可兒與沈不言道了聲再見。
“大叔,你能治得了網癮少年?”
“她與兒子之間,分明她的問題更大。”
“啊,為什麼這麼說?”
沈不言不知何時從她身後竄了出來,“如果讓我給她畫一幅卡通畫,我一定會放大她的嘴和手。”
宋可兒如墜五里霧中,“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她的掌控欲太強了,而且是個結果主義。如果她是你的老闆,你可能還能接受。可如果她是你的母親呢?”
宋可兒稍微一代入,便連連搖頭。雖然唐女士平時也愛嘮叨她,可那些都是充滿愛意的提醒。在事情抉擇上,從來都是尊重她的決定。唐女士不是舵手,而是指明方向的羅盤,選擇擺在明面,選不選按照她的本心走。
晚上,簡單洗漱過後,鬼語年開始在短影片軟體上搜一些情感主播和才藝主播。他很少看直播,並不瞭解規則,剛蹲進去的一個小時,他在仔細觀察,瞭解打賞規則。
粉絲上萬的直播間鑼鼓喧天,熱鬧非凡。螢幕上不斷飄過各種禮物,他對照一下禮物清單,貴的讓人咋舌。他給對方刷了一個熱氣球,只換來一句輕描淡寫的感謝。
“不對!沒有存在感。”
能讓人上癮的東西都是可以彌補欠缺的東西,比如煙可以解乏,酒精可以解壓,愛情讓人開心。那直播讓人上癮的是什麼呢?他帶著這個疑問繼續遊逛於各個直播間。
大約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他刷到一個唱歌主播的直播間。整個螢幕是漆黑的,上面只寫了靜耳聆聽四個字。主播自彈自唱,聲音溫柔低沉,將一首首情歌化作繞指柔,讓人聽後產生一種寧靜的幸福。
鬼語年給他刷了幾顆紅心,待一首歌結束,主播聲音溫柔地說道:“謝謝鬼迷信眼童鞋送的愛心。有什麼想聽的可以把歌名打在直播間。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