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你的名字確實夠特別。”
被點名的瞬間，他起了一身雞皮。這與上課被老師點名完全不一樣，它不包含懲罰，只有緊密的關注。
他也許知道了那個深夜不睡的少年為什麼要給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刷禮物。
第二天十一點，那位母親才拽著男孩兒進來。與大家心中的網癮少年的邋遢形象完全不一樣，這個男孩瘦瘦高高，面板白皙，穿著得體，甚至是禮貌方面也無可挑剔。如果非要找出一點不足，那便是他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眼，與其說是穩重，不如說是死氣沉沉。
“女士，我需要和孩子單獨溝通，請您在外邊稍等片刻。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先去忙。我們時間估計短不了。”
“我不可以聽嗎？我怕他不配合你。而且，我們還沒有談費用呢。萬一”
宋可兒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打斷她的質問：“姐姐，既然您來了，就應該全權交給我們。如果解決不了，不收費，這總行了吧！”
話禿嚕出嘴後，她才後知後覺想到，凡事需要先彙報。她心虛地看向鬼語年，對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
男孩乖順地跟著鬼語年進到一個房間，裡邊的陳設都是暖色調。毛絨絨的地毯上擺著各種玩具和玩偶。中心位置有一個不規則的木質小茶几，旁邊有兩個懶人沙發。陽光透過紗窗照在地面、桌面和人的身上，倍感舒適。
“請坐，想喝點兒什麼？果汁、咖啡還是牛奶？”
“都不喝，謝謝！”
從他拘謹的動作和機械式回答，可以發現他很警惕。
“看來都不合你的胃口。你不會是想喝點兒酒吧？要不我給你去買？”
“啊，不用不用。”
“逗你玩呢，你要喝我也不能給呀。出去讓你媽媽罵死我。”
他淺淺一笑，明顯放鬆很多。
“要不要聽點兒音樂，喜歡搖滾、爵士還是藍調？”
男孩再也按捺不住好奇，開口詢問：“你不應該是給我做思想工作的嗎？”
“問題是我說了你就會聽嗎？昨天，我半夜跑去直播間聽了會兒歌曲，我發現我也忍不住給他們刷禮物。過後，我仔細想想，理由是什麼呢？”鬼語年適時看向男孩，希望他也可以跟著開動腦筋，“一個是對他們不眠不休陪伴我的嘉獎，還有便是感謝他們能叫得出我的名字。”
少年依然不說話，但他的眼睛卻亮了。
之後的時間，他們聊了很多，包括天文地理、國家政治甚至是娛樂八卦。鬼語年發現眼前的這個孩子有著良好的教養和豐富的知識。
“在你這個年紀，我可做不到侃侃而談，你真的很優秀。”
“我從小對這些就比較感興趣，所以看的很多。只是後來”
鬼語年自然接話：“只是後來，課業繁重，每天都泡在卷子裡，再也沒了自由支配的時間。”
“不，其實學習花不了我太多時間，學校留的作業，我很快便能完成。只是有一天早晨六點，我起床，藉著天光，看見樓前的杏花開了。”
“你的思想很深沉。”
“是的，我彷彿一下子被拖入一個泥潭。我開始思考生存的意義，學習的意義。我問媽媽為什麼所有孩子都要好好讀書？她說為了上好大學，找好工作，然後結婚生子度過安穩的人生。可當我繼續追問，如果有一個人不願意這樣活，他覺得低物慾也會開心，那學習還有什麼用呢？她答不上來了，並且說我瘋了。”
鬼語年將一個已經泛黃的日記本遞給少年，“翻到第十頁。”少年照做，泛黃的紙張上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字：人為什麼活著？人為什麼非要學習？
少年像是被安慰道，突然掉下眼淚，他趕忙扭過頭掩飾尷尬。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