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抱著腦袋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想要再度閉上眼睛。

頭痛。

內外都痛。

嘗試著輕輕摸了下額頭,黏糊糊的手感讓她預感到不對勁,斜睨一眼,果然,滿手血糊糊的。

捧著腦袋如木偶人一樣微微偏了下頭,在她斜對面靠牆的地方,站了大大小小五個崽。

最大的八九歲,光頭黑皮。最小的看上去不到一歲,掛在他身上,同款光頭黑皮。

少年左右兩邊各站了個五六歲模樣的女孩。

短髮齊耳,一卵雙生的姐妹都緊緊抱著少年的腰,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異常出奇的大。

還有個三歲多的小崽兒抱著少年的大.腿,想把自己藏起來,又試探性的從兩小腿之間的縫隙瘋狂往外看。

地面一片狼藉,看得出是直接掀了飯桌的成果。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扶桑還沒來得及開動腦子,“轟”的一下,嘈雜的吵鬧聲湧入她本就不堪負荷的大腦,差點讓她一口氣吊不上來。

拿出當老師七八年鍛煉出的忍耐力捱了一會兒,吵鬧聲終於漸漸平息,最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不停迴響。

“這個老巫婆是不是還想把妹妹送走?早知道就忍一下,等爸回來再說。”

扶桑皺眉。

她確定肯定房間裡沒人說話,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藉著捂額頭的手遮擋,快速掃過室內,最後確定說話的人是那個黑皮少年。

正當她想要開口時,聲音再度傳來。

“這老巫婆傷得不輕,怕是又要鬧了,怎麼辦,要不等會兒先讓妹妹們去政委家裡躲一躲?”

扶桑眼珠子凝成一根針眼,她發誓,少年的嘴皮子根本沒動,聲音,聲音打哪兒來的?靈異事件嗎?

想想,自己一個堂堂華師大教育學博士都能出現在這裡,似乎再靈異一點也不奇怪?

不奇怪個屁!

她才給完全款的大平層!

剛交了定金還沒來得及提的小車車!

銀行賬戶上七位數的存款!

她不在了,那些東西都便宜給誰了啊凸(艹皿艹 )!

氣得齜牙咧嘴的扶桑一瞬間把那五個崽都拋在腦後了,心裡已經血海一片。

幸好,強大的理智讓她選擇了第一時間平息憤怒,開始梳理現在的情況。

這一梳理,好傢伙,她直呼一個好傢伙。

昨天才從隔房堂妹那裡知道什麼叫穿書,什麼叫讀心術,今天就真人上演了?

“過來,扶我起來。”

扶桑開口,並且伸出左手虛空一搭。

“不想讓你們老爸揍死你們就趕緊扶我起來。”

猶豫了一下,黑皮少年放下弟弟,撥開妹妹,繃著臉過來把扶桑攙扶起來。

晃悠了兩下,扶桑毫不客氣的把手臂搭在少年肩膀上,整個重心靠了三分之二過去。

“大花二花趕緊收拾房間,把弟弟餵了。大壯你扶我去衛生隊。”

“幹嘛?”黑皮少年繃緊了嗓子,乾啞的聲音有點隱隱發顫。

“你.媽我頭上這麼大個洞你看不到?我死了你好再給你爸找第五個老婆?”

[也不是不可以。]

扶桑眼角斜下三十度,黑皮少年抿緊嘴沒吭聲,但腦子裡瘋狂在轉動再給他爸找新老婆的念頭。

扶桑嘴角抽了抽,這不孝子,欠抽!

衛生隊就在他們住的地方隔壁,僅隔了一堵圍牆。

一路過來,扶桑已經把情況梳理得七七八八。

她穿書了,一本年代文,原主是炮灰配角,原主丈夫也是個炮灰,就比她多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