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湛啟本來就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錯,加上章之瑤的話,越發讓他心裡難受。

他退回自己的床上坐下,在黑夜裡看見妹妹在扭動,在掙扎,在急促的呼吸,在繼續指責,甚至開始罵他。

也不是無動於衷,困住她雙手的手發燙,心尖鈍痛。

不能在對她心軟,只要繩子一放開,說不定還會發生怎樣過分的舉動。

如今回想,竟然覺得章之遙心機頗深,早有計劃。

只不過今天閔紅來家被她撞見觸發這個機會,讓她再也剋制不住。

於是,回想起兩人從家裡出門,章之遙一定要挽住他的胳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副鬼機靈的模樣。

不停地說自己要把握住這個難得機會,爭取一次成功。

房湛啟還懵然不知,側臉看她,“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你還真對一個陌生人住在家裡放心,萬一,明天回去家裡都被搬空了,你那些漂亮衣服都丟了,可不要找我哭鼻子。”

“丟了,就丟了”

章之瑤沉浸在自己美好地幻想中,一路上跳躍,不時笑出聲。

什麼衣服,什麼珍貴的珠寶首飾,什麼電器,家裡所有的一切怎麼比得上旁邊的男人。

只要能得到哥哥,付出什麼都不在意。

細細地哭聲傳來,房湛啟硬著心腸假裝充耳不聞,手握成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用指甲帶來的疼痛,提醒自己千萬不能中計。

剛才已經有過一次了,這次,再不能心軟。

他從不知道嬌弱的妹妹哭起來,是如此聲嘶力竭,一聲聲如利刃在切割他的心臟。

許久,也許是苦累了,也許是太困了。

對面的哭聲漸漸停止,房湛啟沒敢立刻上前,在黑暗中等了許久,才起身解掉章之瑤手上的繩索,再重新回床上睡覺。

天光大亮,他睜眼看旁邊,床上已經沒有章之遙的身影,門口的書包也不見了。

“阿瑤”試著喊幾聲,沒有人應。

房湛啟快速下床,走到門邊,才確定她真的離開。

兄妹倆是第一次發生如此大的爭執,雙方醒來後,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對方。

章之遙的眼睛腫如核桃,喉嚨如含鉛,身體也疲憊得很。

她揹著書包,走在沸騰的早市,在街邊小店點了一碗豬腳麵。

豬腳麵太淡,完全沒有味道,草草吃了幾口,就去坐車返校。

反正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章之遙很淡定,望著窗外發呆。

哥哥醒來之後沒看見她,肯定會以為她回家了,現在大概在跑回家的路上。

房湛啟一口氣跑回家,家裡只有閔紅在,閔紅很感激房湛啟昨晚收留她。

正在打掃房間,回過頭笑,“房大哥,怎麼只有一個人,阿瑤姐姐呢?”

房湛啟淡定,“下午有課,她回學校了。”

閔紅今年才十八歲,是房湛啟一個廠子裡面閔強的親生妹妹,他跟閔強相處的不錯,自然不能看見他妹妹被抓。

小姑娘眼睛清澈乾淨,單純又不失可愛,一個勁誇章之遙漂亮。又說自己借住一晚,不好意思,回去就讓哥哥付房錢。

房湛啟笑,“不用,我跟你哥哥是多年的廠友。”

一個一組,一個二組,這些年彼此惺惺相惜,互相幫襯。

他面不改色帶閔紅一起回廠裡上班,一心都掛在章之遙身上,妹妹既然沒回家,那就是去學校上學。

不用過多擔心,章之遙這學期固定一月回一次家。

房湛啟留心觀察閔強跟閔紅的相處方式,兩兄妹基本上是鬥嘴,互相看不上對方。

閔強嘴上跟妹妹不對付,每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