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林北溪昨晚已經很認真地去複習了,但為何現在對著這道題目卻無從下筆呢?他不禁長嘆一聲,決心放棄這道題目轉戰下一道題。畢竟現在才開考十五分鐘。
聒噪的蟬聲漸漸柔和起來,教室的炎熱也漸漸被這份考試的沉寂驅去。窗外那片昏黃的葉子正被樹幹的脫落酸和葉黃素催促著,催促它走完生命的最後一個週期,而它從來不顧那片葉子的反對,只顧著自己的任務,像一個行刑的劊子手,無情及冷血,最終在刀落下那一刻葉子脫下來了,隨風而去,永不回頭。
林北溪現在的心情也便如這落葉一般,終究要腐化在考試這片塵土當中,現在他能夠做的,是怎麼樣將落葉最悽美最優雅的姿態展示給世人看。他看似在試卷上奮筆疾書,但其實他也是似懂非懂,將一些知識含糊拼湊,妄想取得一個好成績。且看他現在掙扎的內心:啊!我記得這道題在上個星期老師在課堂的時候講過,但那時候我好像沒有認真去聽;我記得答案,是某某;啊,好像不對,這個答案跟我整個答題思路不一致,如果我驀然將這個答案寫上去,改卷老師肯定不會相信的;但我不知道怎麼寫啊,我可以怎麼辦?寫上去吧,反正都不會做。
林北溪額頭不禁沁出了小汗珠,他的手已經沒有閒暇和多餘的動作給他去擦拭,因為這時已經離考試結束不遠了。課室此時一片沉寂,沉寂當中能夠隱約聽出幾種聲音,翻閱試卷的“嘩嘩”聲,腳和桌椅的摩擦聲,講臺上監考老師的飲水聲,課室頂樑上的風扇聲,以及某幾位同學放棄考試自怨自艾的嘆息聲。幾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讓已經炎熱起來的課室帶來了更加活躍的氣氛,同學們之間比拼看似不在刀劍之間,但書寫的每一筆每一行都暗藏殺機,在刀口上走動。
而讓這一切停息的原因,不外乎響徹教學大樓的鈴聲。木靜姝考試完後,走到梁繡音的旁邊跟她抱怨道:“唉!這些題目怎麼都這麼難,我根本就不會做。”梁繡音心裡面也是默預設同,在一旁不作聲,靜靜用手安慰木靜姝。過了好一會兒梁繡音的肚皮咕咕作響,笑了笑道:“我們這麼嘆氣也不是一個辦法,先去吃個飯怎麼樣?”木靜姝點了點頭。
在飯後返回宿舍這段路上,木靜姝不斷在想,如果自己考砸了怎麼辦,自己在班上的地位會下降嗎?大家是不是會更加瞧不起自己,或者跟其他人解釋道其實自己盡力了,顯示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懦弱來博取大家的同情呢?無論怎麼樣去想,木靜姝彷彿都已經接受了自己考得不好的悲劇結局,如果你只擔心這些,那就註定你會考得不好。宿舍門外也有許多其他班級的學生在議論這次中段考試的題目,當他們知道大家答案一致的時候,通常會感嘆:“這次應該對了吧!”而一旁旁聽和他們相熟的同學聽到這個答案和自己做出來的答案不一樣的時候,先是默不作聲,計算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然後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是對的,又會插話過去:“不是吧?我怎麼跟你們的不一樣。”然後就開始漫長的討論。
木靜姝走過她們的身邊,也希望回到宿舍後有舍友和自己說一說這次考試的事情,如果跟她們口中的答案對得上,大機率就是自己對了,如果對不上的話也只好認了吧,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宿舍的門並沒有關上,所以大家討論的聲音未等木靜姝走到門口便聽見,她心中不禁一喜。
當梁繡音反駁其中一位舍友的時候,告訴她數學最後一道填空題的答案並不是根號三的時候,那位舍友也反駁道:“你那個答案也是不對的。”木靜姝苦苦一笑,回到自己的床鋪坐下。木靜姝上床位的同學察覺到木靜姝回來了,便敲了敲床板對她道:“靜姝靜姝,你這題的答案是啥?”木靜姝沒法告訴她實情,隨後說了一個答案敷衍了過去。大家都為這次考試爭個你死我活,現在都已經沒有剩餘的力氣再去爭辯對錯了,反正試卷發下來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