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以卵擊石。

他在賭,賭他的端倪。

可傅聞聲走了,江塵述躺在地上,五臟六腑像似被擊碎般疼的厲害。

他知道他沒有希望了。

不過就算死了他也有一半後路,下面還有人在等他呢。

他笑了,在他短暫的一生中,頭一次笑的那麼暢快。

眼皮疲憊的厲害,大腦昏昏沉沉,渾身冰涼,他聽到人聲鼎沸,卻感覺周圍寂靜的很。

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賭場的老闆注意到傅聞聲的異樣,早就聽聞他有斷袖之癖,今日一見然是。

他有眼力見的將江塵述拖到賭場的醫務室,簡易的包紮了一下傷口,讓其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鐵頭王的每一拳看起來打的很實,但其實並不然。

當初江塵述找到這裡,賭場的老闆並不看好他,多次攆他離開。

可江塵述卻開口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傅家動盪,站對了榮華一生,站錯了萬劫不復。

聽聞傅小少爺有斷袖之好,掌握傅家內部風聲,您怎麼也不吃虧。”

是呀,這賭場直屬於傅家嫡系資產,但倘若日後橫生變故,他要是想跑都來不及。

賭場老闆驚豔於江塵述的模樣,第一眼還以為是個姑娘,加上他乾瘦的身材,著實不適合地下賭場,但是若讓傅小少爺瞧上了,於他也只有利沒有弊。

身上的血似是恢復了流動,冰涼且又僵硬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

江塵述機械般的睜開眼睛,周身的環境和賭場大不相同,華麗的像是夢境。

傅先生不是走了嗎?

程霜被僕人安置在床上,換了藥後匆匆離開,她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她盯著臥室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曾經她與江塵述也算是親密關係,如今看來,她對江塵述還真是一無所知。

過往雲煙,皆如一張白紙。

如今她孤身一人,身後再也不會有人束縛住她了,可無形的籠,困得她喘息不得。

她多半是出不去了。

傅聞聲很忙,不經常回來,她可以在莊園內部隨意活動。

僕人們服侍的很細心,不過貼心的背後冰涼的很,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的傷在這裡療養很方便,頂級的私人醫生每天都來給她檢查,就連一日三餐都是療養師根據身體狀況定製的。

蒼白的小臉漸漸恢復了血色。

茴遐山莊有一棟樓放滿了舊世紀的古董樂器,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震撼。

那些樂器很多都是有價無市。

這天傅聞聲帶著程霜來到那棟樓,他很滿意他的這些收藏品,這些戰利品無一不彰顯著他的勝利。

三樓有一間練習室,練習室的裝潢與整棟樓的裝潢一致,古閣的既視感。

即使練習室的主人好久沒回來,練習室也不見一絲灰塵。

“這是我給塵述準備的練習室,他的事有些棘手,這麼久不見我都想他了。”

怪不得他那麼會彈鋼琴。

程霜想。

想到自己當初還想刁難他,可無論選什麼曲子,他都能應付的來吧,他好像從來就沒輸過。

“傅先生,我對鋼琴也算有些接觸,不妨讓我為傅先生彈奏一曲,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