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也動刀切牛排,這樣的場合她也算是得心應手,“我是該好好感謝你,傅先生。”

明亮的燭火映照在她臉上,拔尖的五官在不規則的光線下,依舊精緻的像個洋娃娃,唯一不足的是,是那平時張揚的復古紅唇沒了血色,顯得她憔悴了些。

傅聞聲很難不將目光注視在程霜的臉上,“我為你準備了房間,一會兒可以帶你去參觀參觀。”

程霜點了點頭,藍白條紋的病服還穿在身上,簡單盤上的頭髮額角露出了幾縷髮絲,盡顯風情。

“看來我又要謝謝傅先生了。不過傅先生何時放我離開。”

她直覺自己或許被囚禁了。

“程小姐,病還沒好,就想著走,這是多不給傅某面子啊。”

語氣溫和但久居上位的威壓很難讓人不覺得他是威脅。

“那自是不敢駁了傅先生的面子,只是有一個人,我想跟傅先生打聽一下。”

氣氛有些微妙,她不得不轉移一下話題,兩個人都認識的人作為話題最好。

傅聞聲放下刀叉,用餐巾布擦了擦嘴,“你說?”

望向程霜的眼睛泛著碧藍的光澤,透明的底色本應是清澈的,但莫名的讓人覺得幽深。

“江塵述。”

傅聞聲倒也不驚訝,只是他也有一個問題想問程霜,“在此之前,我也想問問程小姐,你跟江塵述是什麼關係?”

是什麼關係呢?

程霜陷入了沉思。

曾經的愛人,如今的仇人。

但江塵述到底有沒有愛過她,或許曾經的愛人這個詞並不恰當。

江塵述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

“仇人吧,他接近我的目的不純,騙了我,還差點殺了我。”

她內心掩不住的悲涼,可說到底她有對江塵述有多少愛呢?

抵不過自由的心瘋長,抵不過欺騙的荒涼。

“那你恨他嗎?”

“怎麼不恨,難道還要愛一個差點殺掉我的人。”

“但你的命,是他救回來的。”

說是江塵述救的也沒錯,江塵述把她送上車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讓程霜死。

傅聞聲這樣想也沒錯,計劃中程霜是該死的。

他仔細端詳著她的臉,不過帶著這張臉死了倒是可惜。

“哼,那我還要謝他不殺之恩了。”

程霜覺得荒唐,沒有江塵述她何至於淪落至此。

慶幸的是,她再也不用回到那牢籠般的家,一個個將她看做工具的父母,再也回不來了。

哀慟感突如其來的襲來,她以為自己對他們不會再有一絲感情,但他們終究是自己的父母,她曾多少次祈求他們給她多一點愛,真的愛。

傅聞聲察覺到程霜情緒的變化,不過他將這訊號理解為程霜對江塵述的怨念與傷心。

這明顯是一副受傷的樣子。

見此傅聞聲擔心的事似乎沒有那麼多的說服力了,江塵述從未喜歡過程霜的機率大了許多。

想到這,他的性致突然高漲起來,吩咐人開了那瓶75年的馬桑德拉,他舉起高腳杯誠邀,“程小姐,不介意和我喝一杯?關於江塵述,我們似乎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聊?”

程霜嘴角微揚,回之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