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不夠,足足燃了五盞燈方才將這方小天地照亮。

白圩亦不藏私,做什麼都會說一說,這大概是在軍營中留下的習慣。

坐堂大夫聽得亦是認真。

這場手術一直持續到臨近半夜。

他剪掉羊腸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種線是應慄慄告訴他的。

但是如何製作,她不清楚,完全是白圩自己摸索出來的。

所以說,在應慄慄心中,白圩真的超級超級厲害。

他取出術後的一些藥物,交給坐堂大夫。

道:“這是麻沸散,病人醒來後如果覺得痛到難以忍耐,可以為他擦拭一下……”

他將一些術後的護理知識教給身邊的白鬚老者,同時用法用量更是反覆叮囑了好多遍。

老大夫生怕記不住,手上記錄的動作飛快。

走出來,看到三人依舊在等著,縱然很是憔悴,卻也是真的孝順。

“暫時是成功的,需要看接下來的兩日時間,如果熬過去,只需要精心照料便可康復。”

應慄慄道:“你們家的冤屈,我接了,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三人跪地,痛哭失聲。

“草民多謝皇后娘娘……”

長街上,今晚沒有宵禁。

藥鋪門口,依舊有幾十號人在這邊等待。

看到應慄慄出來,常鐘上前,把調查到的資訊告知他。

應慄慄眉峰冷冽,道:“讓大軍把安和縣圍住,劉家人也全部給我帶過來,去縣衙!”

“是!”

皇后娘娘駕臨安和縣,下午的時候就傳開了。

安和縣令在這幾個時辰裡,早已嚇破了膽。

他悔不當初。

可錯誤已然造成,此次恐怕十死無生了。

不是沒想過逃跑,可是往哪裡逃呢?

劉員外是安和縣鼎鼎有名的富戶。

他的女兒被顧家旁支的一位紈絝子弟看重,帶回家去做了個小妾。

衝著這層關係,劉員外在安和縣可謂是土皇帝。

囂張跋扈,連縣令都不放在眼裡。

得知皇后娘娘來了,他從一開始的驚慌,很快便安定下來。

顧家還在朝中任職,皇后娘娘又如何,總得看著顧家的臉面吧。

所以,當他們被兵卒們從被窩裡挖出來,還是難以置信的。

一路被帶到縣衙的王法大堂。

看到那一位位殺氣沖天的將士,劉員外怕了。

他兩股戰戰的,幾乎走不動路。

不意外,這些可都是經歷過血腥戰場殺伐的,哪裡是劉員外這種窩囊廢可比。

“娘娘,嫌疑人一家帶到。”

劉員外家裡幾個重要的人被帶進來。

應慄慄掃了他們兩眼。

“於縣令,你便是因這一家,枉顧百姓冤屈,將楊旭毆打致死,並將其父楊河杖責至重傷?”

於縣令抖如篩糠。

他想喊冤,可身邊這些將士煞氣太重。

同時上面的應慄慄,氣場更是強大,到底是沒敢說謊。

“娘娘,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