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李牧隱激動地想衝出傳喚席,被一旁的法警按住。
他盯著箱子裡的老鼠,與普通的實驗白鼠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異的痕跡。
“這不是1228號的活體,它的體內不可能有無限再生細胞!”李牧隱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被現實與記憶的偏差逼得瀕臨崩潰,難道是自己瘋了麼?
“請控制你的情緒,李牧隱先生,否則你要添一條藐視議會的指控了。”白燈議長機械地敲了三下法槌。
李牧隱用後腦勺撞開警衛,伸手奪過警衛腰間的配槍,瞄準箱子裡的白鼠,扳動氣泵,扣下扳機。
箱子被子彈洞穿,白鼠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殷紅的血從瘡口源源不斷地流出。
“你們看,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白鼠……”李牧隱話還沒說完,就被四面八方趕來的警衛撲倒在地。
孟百甫院長扶住額頭,一臉失望,他知道,他的研究員、他的學生,自己已經沒辦法保住了。
博爾特督察迫不及待地想把李牧隱投入牢房,開始刑訊了。
馬歇爾上校也樂得見此局面,甚至希望可以借警司的手讓李牧隱徹底消失。這樣一來,流落在外的無限再生細胞就是唯一。
議會的旁聽席的人們交頭接耳,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議會現場鳴槍射擊的。
白燈議長拿起手邊的法槌,卻懸在了木砧之上,他的眼球把眼皮完全撐開,眼窩處的皺紋堆疊在一起,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扔下法槌,匆忙戴上眼鏡,老花的鏡片讓視線反而更加模糊了,便又摘了下來。
箱子裡,血泊中的老鼠抽搐了一下,先是大腿,緊接著四肢像是抻了個懶腰,就翻身爬了起來。
皮毛沾染了血漬,瘡口卻神奇地消失了,它若無其事地又捧起了菜葉,大快朵頤。
“完美的無限再生功能,真的實現了……”白燈議長乾癟的嘴唇激動地顫抖。
連孟百甫院長都瞪大了眼睛。儘管早前是他本人批准的實驗立項,但他對實驗結果並不抱期望,畢竟皇家實驗室立項實驗的平均成功率僅為千分之三,更何況是無限再生細胞這樣極高難度的課題,不然人們也不用一百多年來飽受黑死病的折磨。
全場沸騰了,人們瞬間將剛才的槍擊拋在腦後,紛紛感嘆剛剛出現的神蹟。
旁聽席上,只有雨果冷冷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博爾特督察看著興奮的人群,連忙招呼警衛道:“把李牧隱押送到警司總部,趕快,趕快。”
孟百甫抬手說道:“等等!”
博爾特聲音提高,壓住人聲鼎沸:“孟院長!我提醒您,李牧隱剛剛可是在議院公然搶奪警衛配槍。這不是普通的槍擊,他已經構成了危害城邦安全罪。您這是想包庇自己的學生麼?”
馬歇爾在一旁幫腔道:“孟院長,博爾特督察說得沒錯,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軍部,可以就地格殺的。”
“我只是讓警官們等等,兩位不必給我扣帽子。”孟百甫臉上笑得慈祥,說話卻絲毫不軟:“李牧隱搶奪警衛配槍確實涉嫌嚴重違法,但他初衷是什麼?並不是傷害誰嘛,只是是為了在大家面前驗證無限再生細胞的實驗效果。效果怎麼樣兩位也看到了,這可是拯救全人類的發明啊。就算要給他定罪,是不是也等我們把無限再生細胞的事情調查瞭解清楚再說。”
博爾特還想開口,白燈議長的錘子落下了,清脆地響了三聲:“安靜!”
他朝警衛們伸出兩個指頭,向上勾了勾。
警衛給李牧隱戴上了手銬和腳鐐,押他回到了傳喚席。
李牧隱呆呆地盯著箱子裡活蹦亂跳的白鼠,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