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不周山，皇家實驗室的地下室。
門開啟，漆黑的空間被剜出一扇光亮，兩個黑影站在亮處，光勾勒出人形的輪廓。
李牧隱隱沒在黑暗深處，聽著鞋底敲擊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停在自己的跟前。
“李牧隱，皇家實驗室二級研究員？”粗獷的聲音問道。
“是我。”李牧隱聲音虛弱。
“我們是議會的值班警衛，現就皇家實驗室1月16日發生的實驗事故對你進行傳喚，這是傳喚證。”黑暗裡，警衛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隨意擺弄下。
“你們是哪裡的警衛？”
“議會。”兩名警衛左右架起李牧隱的胳膊：“年輕人，你現在可是大紅人了。”
議會在皇家實驗室的東北方向，不周山正東，正對波普的城門。
議會由六名常任議員和一名議長組成。議長由皇室委任，議員由各部門提名，議長審定。
議案由超半數的議員（含議長）同意後生效，議長擁有一票否決權。
馬車在議會的大門停下。厚重的建築彷彿巨大的墓碑，虛弱的李牧隱在警衛的攙扶下緩緩下車，制服鮮豔的儀仗兵拉開大門。
“這次的事故，皇家實驗室需要承擔主要責任。”
“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別急著扣帽子。該我們承擔的責任，沒人會逃避。”
“這種級別的實驗研究，是不是先跟我們通個氣，那樣至少我看到事故報告後不至於太吃驚。”
“那你可要去檢查檢查心臟功能，太容易受驚了。”
爭吵聲中，李商隱走到傳喚席。
上次來這裡，自己還在旁聽席，因為約翰議員否了自己加大生物改造實驗預算的提案，李商隱脫了鞋子砸了他。
議長手中的法槌敲擊了木砧三下，周圍安靜了下來。
他滿頭白髮，面板鬆弛，整張臉像半溶的蠟，懸掛在顱骨上，一隻厚厚的鏡片卡在右眼窩，眼睛被放得很大，顯得可愛。
除了議長的職務以外，他還擁有伯爵和親王的頭銜。
他是來自皇室美第奇家族的白燈·美第奇，同時也是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兒。
“呃，李牧隱先生，請你描述一下1月16日無限再生細胞的實驗過程。”
“議長大人，1月16號，是活體實驗階段。主要是檢驗無限再生細胞的修復功能，採用了1228號細胞樣本，透過血清植入實驗物件，血清中細胞含量為12%……”李牧隱回憶起當天實驗的細節。
“1228號樣本具備活體實驗條件麼？”提問的是孟百甫議員，也是皇家實驗室的院長，七十五歲。
他這是把話遞給李牧隱，透過他的嘴讓議會明白，實驗流程的合規性是沒有問題的。
“院長……”
“咳咳咳。”
“議員大人。”李牧隱改口說道：“1228號樣本的研發原理是透過瑪格射線誘發細胞產生變異。射線輻射量的大小導致變異效果不同，1.48個單位的輻射量可以導致細胞的無限再生變異。在樣本投入活體實驗前，其各項資料在十餘次實驗中均保持穩定。所以，1228號樣本完全具備活體實驗條件，不存在違規操作的可能。”
“李牧隱先生，如果像你說的，1228號樣本用於活體實驗的操作是完全合規的，那麼實驗事故是怎麼發生的？”提問的是約翰議員，參院主席，喜歡年輕女孩和泡夜店，七十一歲。
李牧隱腦中浮現出白鼠啃食警衛的畫面，藍紫色的眼睛，錯亂的獠牙，小馬一般粗壯的身體。
他低下頭，緩緩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另一名議員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是警司的總督察，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