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寧愣了愣,沒想到她竟會好心提醒自己,可細細想來,她說的也沒錯,現在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不照做宮家要如何。

正說著,車壁被人從外面敲響,宮寧撩開簾子見是袁傑。

“娘娘,這是陛下讓屬下送的。”說著外遞過來一盒杏脯。

宮寧接過問道:“這荒郊野嶺從哪來的?”

袁傑笑道:“方路過一縣,陛下聽您暈車,讓屬下快馬買來的,快吃吧。”

未等宮寧反應,衛苓蓉直接一把接了過去,“那有勞袁侍衛了,多謝陛下賞賜。”

——

一行便是半月有餘,士兵們身強體壯無任何不適,倒苦了衛苓蓉和宮寧這兩個女子,一路趕來顛簸的人都精神恍惚。

到了離西戎相接最近的山脈,軍隊安營紮寨。

因夜間營帳要與大將商議軍事,怕影響宮寧休息,便讓她和衛苓蓉一處營帳,也好相互照料。

晚時衛苓蓉幾番催促,宮寧才去了越儕所在的營帳,燭光透著虛掩的簾子發出了微弱的光,袁傑守在門口見到,笑問:“娘娘可是要進去?屬下去通稟下。”

宮寧點了點頭,少頃袁傑從裡面出來就將人帶了進去。

西戎邊塞天涼夜寒,好在皇上的營帳尚有暖炭,入內就瞧見越儕立於案前,看著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的沙盤,滿面肅穆,凝眉沉思。

見宮寧進來,他才展顏一笑將人攬入懷中,“這麼晚了還來?可是想朕了?”

宮寧瞥到一側營帳掛著的那把赤霄劍,目光微動,低聲道:“這把劍是……”

越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她對此劍感興趣,將其拿下放到她手中耐心為她說明,“它名為赤霄劍,阿寧應該知道吧?民間也賦予它許多傳說,是歷代帝王相傳之劍。”

他摩挲著華光熠熠的劍身,目光沉沉,嘴角勾著肆虐的笑,“朕要用這把劍,打到西戎俯首稱臣!”

“阿寧……”他握住宮寧的手,溫言細語,“到時候,北晉便再無外患,朝中自也安定,你也不必再受委屈了。”

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裡,再次裝滿了溫情蜜意,讓宮寧一時恍惚,她搖了搖頭,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越儕……你我到底是回不到過去了,你我所隔著的是一條命,是我們孩子的命,如今還有……整個宮家。

斗轉星移,風捲狂沙。

幾場戰役下來雙方有來有回,北晉大軍已到邊塞多日,宮寧卻遲遲沒將那把劍帶來,衛苓蓉不滿催促。

“你怎麼回事!你不拿出來,我如何和裴大人交代?!”

宮寧蹙眉,“亦良哥若也在,那他在哪裡?若你說用駐軍圖和赤霄劍就可換我家人安寧,那起碼應該讓我知道宮家人在哪吧?”

若他們信口開河,藉此誆騙,豈不是魚和熊掌皆丟?

宮家人都杳無音訊那麼多年,如今倏然跟她說在西戎,她連面都未曾見過,如何相信?

這可把衛苓蓉問住了,因為她也不知道宮家人在哪裡,她也沒見過,想了想,她道:“入了夜我帶你去見裴大人,宮家人的下落你問問他吧。”

末了她又加了句,“不管怎麼樣,駐軍圖你都要拿出來!北晉不全面進攻定是在打消耗戰,再這樣下去西戎撐不住的!”

是夜繁星點點,月掛桂枝。

寒塘河畔一高大身影披夜兀立已等候多時,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側身看去。

“寧兒。”裴亦良溫潤一笑,山野荊棘頗多不便行走,他上前攙扶,“可有帶出?”

他仍是如往常一樣淡然,一派君子模樣,宮寧有些不適抽回了手,垂頭低聲道:“東西還沒,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聽她沒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