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她叛國,可那人是誰,是裴家嗎?

裴家只是一世族大家,又有什麼理由叛國呢?莫不是和宮家衛家一樣,都是被脅迫的?

又或者,裴家就是主謀?

現在想想,好似從她進宮開始,裴亦良就從未說過他進宮的原因。

當時,她固執的理解成,他進宮是為了保護,如今看來他進宮是為了監視。

也難怪他進宮不考功名,只做侍衛,也只有這個位置才離皇上最近,且還能時刻關注到宮中動向。

若是如此,那他尚公主的原因,怕不是也是計謀中的一步。

想到這,宮寧驀地脊背發涼,她難以想象曾經溫潤如玉的人,竟是個滿腹算計,計謀叛國的人。

可她該如何?不拿到那把劍和駐軍圖,爹孃就危險,若是拿了,那越儕該如何?北晉又該如何?

——

轉眼已初夏蟬鳴,士兵們甲冑在身悶熱的苦不堪言,這個季節最是磨人。

上將擁旄西出徵,平明吹笛大軍行,漢白玉石階下大纛高牙排列整齊,漫卷東風,將士西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五十萬大軍氣吞萬里如虎,長角浮叫響清天,戎馬金鼓震震。

越儕更是一身銀甲在身,玄色斗篷揚起,盔纓飛揚,其下深邃眉目幽如深潭,裝的是囊括九州的野心不羈,藏不住的帝王威儀英姿。

宮寧站在階上遙望,一時不知該如何,正在此時,越儕抬步而來,頎長高大的身姿黑壓壓而來,擋住了她面前的一片,渾厚的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住,只餘下隱隱閃爍的銀甲。

他俯身耳語,“阿寧,你等我。”

鼻息紛灑在面部,掃的人灼熱,宮寧一時面紅,剛想點頭,餘光倏而瞥見其腰間所掛之物,目光微動。

她一把扯住越儕離去的手,“陛下,帶臣妾同去吧。”

行軍打仗沒有帶嬪妃的先例,軍營簡陋住食苦寒,嬌滴滴的女子怎麼受得了?

越儕只當她是不捨,拂開她的手,“阿寧,你莫要擔憂,朕很快就回來,這次兵力充沛,西戎不足為懼。”

宮寧並未鬆開,依舊扯著他不放,“帶我去吧,臣妾絕對不添亂,再者,陛下身邊不也該有個人服侍不是?那些糙人笨手笨腳,哪裡懂得陛下 。”

見她執意如此,越儕拗不過也只好允了她,讓她回去帶些衣物換身方便的衣衫。

回了清陽宮,宮寧粗略拿了幾件衣服就走,結果就看到衛苓蓉也收拾好了包裹在殿外等她。

看到宮寧,她挑了挑眉,杏眼裡亮閃閃的,“走吧。”

“?”

宮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追上去,“你瘋了?何曾說過要帶你去了?再者,陛下也沒說要帶你,光是帶上我就已經很勉強了!”

“你說不就行了?”衛苓蓉住了腳,不屑瞪了她一眼,“你就說,帶上一個女子,同行好有個照應,皇上喜歡你,你說他保管準!”

“那不成!”宮寧扯住她的衣袖,不讓她走,“駐軍圖還有劍,我自己拿!”

衛苓蓉甩掉她的手,冷笑,“你拿什麼拿?我是去監督你!免得你兒女情長連累我!”

說著她抬步往外去,一邊對身後的宮寧喊,“快點跟上!耽誤了行軍別惹皇上厭惡了!”

宮寧恨的咬牙切齒,跺了兩腳拿著包裹急匆匆往外去。

到了金鑾殿外,按照之前衛苓蓉所言對越儕一說,果然他很爽快的應下了。

宮寧從沒這麼恨他的爽快,她真不想看到這個衛苓蓉,不知她又要搞什麼名堂。

全軍只有兩名女子,宮寧和衛苓蓉共乘一輛馬車,一路上搖搖晃晃甚是顛簸,兩個人都在宮裡長大,也沒趕過這麼長的路